——而她父母的死亡却像一种羞耻。
人人避讳,人人唾弃。
所以她很冷静、很缜密又很快意地,送那位贵族老爷去和他的禽兽儿子去地下团聚了。
“马车出了问题”是多么合理的解释啊,和她的父亲在家里突然暴
毙一样合理。
她当然被怀疑了。她当然会被死去的贵族老爷的手下们关在黑漆的屋子里密集地审问两天。她当然会受到无休止的审问,出其不意的精神攻击,持续的恐吓和诱导。
但这和复仇成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诺尔维雅垂眸,周身冷寂,像跌进了深海,连眼神都有些发寒。
但她对喀岚的态度依旧温柔。
“复仇……那会是很长的一条路。喀岚,你打算怎么复仇呢?”
喀岚沉默了。
站在后面的约书亚听着话题的走向,欲言又止地看着情绪有些奇怪的半人鱼和他失明的病患。
他刚想开口,就听到喀岚说“我想进入艾博斯格学习,我想成为像卡莉坦一样的魔法师”。
约书亚嘶了一声。
“虽然但是,那个……喀岚,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有个问题,魔法是没有办法后天习得的,只有觉醒了魔法的人才能成为魔法师——”
喀岚伸出了手。
他肩上那个有些粗糙的水兔子跳到了它的掌心,动作笨拙又冒失。
他咬着牙,费力地喘着气,好像他即将说出的话会带着倒刺划开他的喉咙。
“我——觉醒了水系魔法。
我……觉醒了……水系魔法……”
喀岚攥紧了拳。他脸上的表情太挣扎了,似哭似笑,又带着那种泛着血腥味儿的、隐忍到极致却怎么都压不住的恨意和悲怆。
……一家人里怎么会有两个水系魔法师呢?
这太过巧合了。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只是这个奇迹来的,晚了一点。
诺尔维雅看着那个让她一开始就觉得违和的水兔子,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不是卡莉坦留给喀岚的礼物。
是神明的仁慈——亦或是恶趣味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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