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一个稚童,竟然有那样深的心思!官家将她送去兴元府,是不是意味着官家厌憎了她,所以打发她出宫还不解气,竟送到那样天高地远的去处!
韦氏惴惴不安了很久,怕帝姬突然又回宫,又跑来她这里住着,再说两句了不得的话!天啊!千万不要牵连了她的宝贝九哥!
而后听说帝姬在宝箓宫受封,接着就要准备启程的事,她心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又却觉得怅然,复杂得不知道什么滋味。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帝姬置办行李,前后为难时,赵构进宫了。
“选几个聪明机灵的宫女,”他说,“路上照顾呦呦。”
韦氏正做针线的手就一下子扎到了,猛地收回去,皱着眉头看宫女过来替她包扎。
那针线活是很精细的,赵构的康王府里总有几件她做的衣服,寻常不穿,节庆时入宫穿在身上,也是母慈子孝的一段佳话,只这一件上滴了血,很有些可惜。
但赵构的注意力不在此,“小娘娘,你可是舍不得?”
韦氏低了头,“她惹了你爹爹。”
“她有那样的心机,岂会不知如何进退?”
“她还惹了梁太尉,王相公,还有太子和三哥……”
赵构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小娘娘,”他说,“你当听儿子一句话。”
宫中那么多帝姬,有官家不重视的,也有官家格外疼爱的,她们其中有一人能搅动朝局,一己之力得罪这么多人吗?
只有朝真帝姬一人做到了,那她就不仅没有得罪任何人,反而成为了所有人都必须谨慎对待的对象——无论她是棋手还是棋子,她身后有没有其他人的影子,她本身都具有了力量。
一个有力量的妹妹,虽不是同父同母,却的确是被他的生母所扶养的,这不赶紧交好,等什么呢!
朝真帝姬像是很不好意思似的,推脱再三,还是同意带上那几个机灵的,相熟的宫女,并且提出,要给她们丰厚的赏赐,待她们年岁再大些时,还要放她们离开,各自嫁人去。
这样的恩典一口气说出来,实在是有些天真的,但不仅九哥,还有身后伺候的道童内侍,谁不动容呢?
“帝姬这般心善,”有内侍笑道,“启程时,恐怕大内的宫女黄门恨不得都要跟来哪。”
赵构斜眼瞥了他,“怎么,你也要跟了去?”
“奴婢不敢,奴婢那倒是有几个愚笨的小子,奴婢怎么教导也作不来精细活,那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