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出现了一个很离奇的想法。
宗泽一张老脸吓得白了红,红了白,要不是知道他神经特别坚韧,比眼下更大的大场面他都能应付的来,帝姬都要请他赶紧躺平让血压平稳下来了。
但老爷子还是小声说,“胡闹!”
帝姬小声说,“没事儿!人家要看这画呢,宗翁,给他们看看!”
州官们在帝姬被刺时都去过灵应宫,但一来大家都是点个卯表示一下慰问,除了几个倒霉的县官外谁也不会天天在那守着,二来就算在某个场合见过一两次帝姬,文官们谁也不会盯着她的脸看。
再说就算盯着她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相貌美也不会美得离奇,最后能留下的印象也只有“是挺可爱”,现在她穿了这身僮仆服,又站在宗泽身后,哪怕有人觉得眼熟也不会想到那里去。
狭促鬼刚一开口,其他同僚也陆续收到了家里的藏画——其中有几个甚至干脆就是将家中几幅靠谱字画提前收在车上,现下只是让僮仆拉着车在外面装模作样走一圈罢了。
宗泽老爷子就很没有办法,说,“家中并无名贵藏画,这只是意外得的一幅画罢了。”
身边的小僮仆就又说,“盖着题跋印鉴呢,品评之前先不要给他们看!”
这边正捣鬼,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迫不及待地显摆起来。
第一位拿了蜀地山水画出来,说是李文才的画。
“山之奇峻,水之幽深,”一位长胡子学官就感慨,“不愧为周昉之亚啊!”
“不意今日竟能得见,”大家吹嘘道,“有此一幅,可传于世矣!”
第二位拿了一幅江南山水画出来,说是传家的董源之作。
“董北苑之画,峰峦出没,云雾显晦,不装巧趣,皆得天真,米芾之言,今日方知真意啊!”
“江南春色三分,天然流露,不留斧凿之痕,”大家吹嘘道,“谁能不为此画动容?”
第三位拿了黄筌的画出来,更是全场都嗡嗡声一片。
黄家富贵,说的就是黄筌父子的画,又精细,又富贵,论起画花鸟来说,在北宋宫廷画师里堪称第一第二把交椅,谁能不赞叹?
有这样一幅画挂在中堂,当真是体面极了!
有这样一幅画能出现在今日的赏春宴上,赏春宴也体面极了!
关键是这位拿出画的还是个漕官,也是个有钱有权的,这就体面得没边了!
在座十几二十个州官,各自凭本事都拿了自家的藏画出来,其余也都是小有名气的画师所作,只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三位的,有人就堆起一张笑脸对宇文时中说:
“今日头甲,以宇文相公之见……”
宇文相公脸皮就轻轻地抽动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