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和尽忠离了京城, 带上官家亲封的赏赐与诏书,一些宝箓宫出具的,在神霄派内极有威信的文书, 以及康王赵构和曹家各自塞过来的礼物, 坐着船一路往回跑。跑到终南山下,在种家这里歇一歇, 顺便换了车马准备往兴元府去时,接连下了几日的雨。
一下雨, 山路就有些难走, 车马等着等着,就遇到了从兴元府返回的种十五郎。
坐在廊下一边看雨, 一边喝茶的王善和尽忠看看这小伙子,带着满身的泥还能过来同他们打声招呼, 就很有些赧然。
既是因为见了种十五郎有点不体面的样子,也是因为自己到底没有人家这样光棍。
种十五郎就很不见外,“我往兴元府去,为灵应军送些东西,这车回来是空的,只拉了几根竹子,你们怎么好同我比。”
尽忠就赶紧顺着台阶下, “都是朝廷赏赐下来的,的确金贵些。”
“还是叨扰了老种相公几日。”王善想想又加了一句。
“不叨扰,不叨扰,”种十五郎一边拿了细布擦头发, 一边笑道,“这几辆车马,算得什么, 只要不曾运进运出什么大家伙,这宅子都住得下呢。”
尽忠就笑着拍一拍手,“十五郎好猜,过几日真要运个大的走呢!”
种十五郎那张圆圆的脸上,笑容忽然停滞了一下,“什么东西?”
“就是灵应宫前那块石头,德音族姬呀!”
少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竟然要运它走吗?那要多少民夫,好好地运它做什么?”
“为贺天宁节,帝姬准备将它运到晋城去,供奉玉皇观!”
“喔!”少年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他甚至又很快地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我得先换一身衣衫,再来仔细听两位的趣事!”
他走得很快,比来时似乎更快些,王善看了一眼就继续喝自己的茶了,但尽忠皱眉又看了他一会儿。
“这小郎君有什么心事?”他问。
小郎君不仅有心事,还有很大的心事。
他虽然不在军中任职,却是在军中长大,什么样的武器和铠甲装备什么样的士兵,什么样的训练造就什么样的士兵,什么样的士兵需要什么样的将军,这些他是有耳濡目染经验在的。
因此被伯父委任,经常在兴元府和秦凤路两头来回跑,帮赵鹿鸣运些东西的种十五郎对灵应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