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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一起吃,老种相公岁数大,吃个半碗就走人,留下小辈儿慢慢吃。
三个年轻人就可以抱饭碗换场地,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赏雨一边聊聊天,聊着聊着,种十五郎忍不住就问了。
“帝姬这样尊贵的人物,岂能长居深山苦修?”
王善还在那夹肉,尽忠就忽然将耳朵竖起来了,上下打量他,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向着不应该的方向弯过去。
“十五郎忧心甚重呀!”
但这位小郎君最擅长的就是一个愣头愣脑,创翻有八卦心的:“她走了,灵应军该怎么办啊?”
尽忠脸上虚情假意的狭促就消失了,瞪了他一眼。
“帝姬曾经对我们说过,”王善说,“她不会走。”
这回换十五郎愣了,“为何?”
“今岁岁初,金人就已擒了辽主,却等到现在才遣使告知,又拒不交还燕云,”王善说,“十五郎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种十五郎坐在那,灯火忽明忽暗照在他脸上。
“我知道了。”少年说。
一夜的疾风骤雨,清晨总算是停了,太阳晒在路上,片刻温度就升了起来,臭烘烘,暖洋洋,催着人赶紧出发。
儿郎们赶紧一面大声吆喝,一面给牲口套上挽具,王善同尽忠拜别了老种相公,正走到大门口时,种十五郎追了出来。
“王十二郎,我寻你有话说。”他紧紧盯着王善,“我只同你说。”
王善看看小内侍,小内侍就走到马车那边去,以一个宦官的刁钻与刻薄开始大声辱骂这群套马具不够利落的笨蛋,顺便也指桑骂槐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当然种十五郎就假装没看到,他说,“我有句话,请你带给帝姬。”
“请说?”
“帝姬若是担心金人将要南下,才前往防范,她须得多带些银钱。”
王善就愣了一会儿,然后恍然。
“灵应军毕竟都是道人出身,”他笑道,“我们日日诵经,又有符箓——”
“你不明白,”种十五郎打断了他,“这与你们的出身没关系。”
“十五郎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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