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到底还是圣明天子,他想,不然怎么会有忠臣爱戴他呢?
内殿里是没有内侍在的,但官家轻轻咳嗽一声,立刻就有两个道童模样的小内侍转出,将种师道搀扶起来。
“朕也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句,唉,这些日子国事繁忙,心绪烦乱,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官家装模作样地说完,又捻须一笑,“不过,就算她另有仙缘,朕的女儿多,咱们总归是能结个亲的。”
老种相公听了这话,就又要下跪叩头谢恩,这次小内侍没拦住,到底让他行了大礼后,才规规矩矩地告退。
这位圣明天子坐在龙床上,望着老种离去的身影,内心那些不安渐渐就平静下来了,又换了一件袍服,甚至去垂拱殿见了几个大臣,聊了聊关于布防之事。
一切都很正常。
但到得第二天清晨,忽然有内侍慌慌张张从寝殿里跑出来了!
官家有恙!
他病倒了!昏迷了!清醒了!不能说话了!
笨人不知道官家是犯了什么毛病!精明人则觉得官家的毛病大抵是实在太精明了!
太医慌乱地往来禁中,跑出残影,相公们则团团乱转,不知如何是好,为今之计,还是请太子主持大局吧!
所有团团乱转的人里,仅次于官家精明的当属太子。听说爹爹病倒,他在东宫里很想破口大骂,却又不敢骂出声,只能在太子妃匆匆赶来为他更衣,准备送他进宫时,斥退了宫女内侍,而后小声地呜咽一句:
“都怪李纲!”他说,“爹爹将这烂摊子交给我,我却也不想做这个亡国之君!”
太子妃正为他整理领口,一听这话手就是一哆嗦。
“殿下这是什么话?”她低声说道,“太原城下,多少兵士为殿下而死,就连呦呦也留守太原为国祈福,他们都不怕,独殿下怕了吗?”
殿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双眼,眼睛里布满蒙蒙的雾气,如小鹿一般可怜,“除了,除了孤,爹爹也怕了……”
太子妃的手就悄悄握紧了,觉得须得克制再克制,才能忍住不在丈夫那张白皙的脸上来一耳光。
新年将至,完颜宗望的脚步已经到了黄河岸边,完颜粘罕却依旧被堵在石岭关下。
女真人是勇猛而凶残的,想拦住这样的对手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朝真帝姬是在王禀守石岭关的第十日,跟着朔宁军的车队一起去石岭关的。一旦开战,军队不管什么东西消耗都是飞速的,弓弦、箭矢、武器、砖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