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女真人或许不会用各种测量工具,用阳光、时间、阴影这些计算山坡高度,他们也不会背那些关于高度和弓箭角度的口诀。
但他们自小在山林中靠这把弓追逐猎物,经验就自然而然地刻在脑子里,看一眼谋克指的目标,弓手们自然就知道该箭该向上几寸,弓弦该拉多满。
仆从军用长武器占据山头,将想要继续争夺的宋军隔开时,完颜娄室又一次下达了命令。
他指向面前那条泥泞长路的尽头:“我军虽守住了这条路,但彼军岂无对应之策?令弓手看顾两翼,有敌涉泥而来,立刻射杀!”
一条硬路上站着一个完颜活女,正面硬杀是杀不死的,两边虽是泥淖,宋军自然有人想要趟着泥绕路去攻破完颜活女身后的防线。
有人这么做了,女真的弓手见了抬手就给他钉在泥地里了。
泥地里走动慢,不能躲,活生生的箭靶子。
先是一个,而后是五个,等到了十来个时,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女真弓手能威胁到的范围有点大,比起来神臂弓自然也很不错,但神臂弓手站不上山头,战斗力就打了折。况且西军士兵的确是要钱的,但再多的赏钱也不能让他们在一场注定无法胜利的战斗中坚持太久。
他们是主动出击的一方,可对面是怎么打也打不动的铁军,怎么办?
这一通鼓下来,战势还是跟陷在泥淖里似的,西军没能击穿金人的防线,但新一轮的赏钱又开始倒计时了。
小种相公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准确说老人家整个人都是抑郁的。
他已经将所有地势地形时机天气都算了个详尽,让完颜娄室在逆境里被迫作战了,但人家的军队就是能打。
那还有什么办法?
完颜娄室注视着渐渐向前推进的那条路,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赏。
“传令下去,整军备战,”他指了指那个方向,“待选锋将宋人逼退,前军压上。”
“是!”
“若一时刻间,仍不能将金人阻于谷中,此战功亏一篑啊,”种师中叹了一口气,“此险地也,帝姬不若……”
“小种相公不急,”朝真帝姬遥遥向下望去,“西军也不是孤军奋战。”
她的话说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也像是没什么底气。
就在种家军的后面,灵应军还没进场。
但他们在做一件特别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
有人忍不住,一边工作,一边还要聊几句。
高果说:“我们就这么支援他们吗?”
高二果说,“对!”
高果说:“我要是种家军,我看到友军这么支援我,我可就更上火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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