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就都沉着脸。
“咱们立刻送信回去,”高大果说,“一刻也不能耽搁。”
宗泽老爷子就比这一群年轻人沉得住气,看完信后,那双苍老而精瘦的手紧紧握着信纸,将信纸用力握出了一个又一个印记。
“宗翁以为,当如何?”她问。
“相州的粮草要养活整个河北,”宗泽的声音冷静且沉稳,“若杜充心存此念,臣不坐视其得逞。”
她看看宗泽爷爷,很乖巧地应一声。
按照宗泽宽厚的性情,就算他不同意杜充的做法,多半也要忍让再三,只让这支运粮队稍作阻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大名府的军队回去。
宗泽开始写公文,赵鹿鸣坐在一旁,心里琢磨要怎么能操刀子整死那个人,还得快准狠些,不能——
“帝姬若觉处置得当,”宗泽将文书递了过来,“臣便盖印了。”
她不置可否地拿过来看,一看眼睛就直了!
高大果收了信打开看,看完眼睛就直了!
王善不信邪,也拿过去看,尽忠就抻长了脖子在他身后看,三个人里,只有尽忠发出了一声冷笑。
安阳城很近,须臾间就到了。
城中官员待他们就很客气,尤其是见到虞允文拿着河北西路转运使的文书,以及身边那个皮肤白皙,衣着整洁,身形清瘦的年轻宦官,那态度就更是热情得不得了。
不仅一迭声地表示要给他们准备粮食去,还热情邀请他们住一晚,好好歇一歇。
“怎么这么古怪?”王善小声问尽忠。
“哼,咱们是新到的,不知道杜狗其人,他们这些坐地户难道也不知吗?必是担心杜狗发难,难以交差,留咱们一两日,到时若是大名府来人,就将咱们推出去!”
“虽说心不诚,”王善说,“只要饭诚就是。”
尽忠恶狠狠地点了个头。
酒席是很好的,鱼不再是腥气冲天的烂软肉泥,而是用各种调料烹制过后,又洒上了碧绿葱丝,闻起来香气扑鼻,看起来精细整洁的一盘蒸鱼;兽肉也不再是一点肉都附不上去的骨头,以及动不动就吃出一点惊喜,让人不能理解伙食兵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各种内脏,而是烤得焦香扑鼻,滋滋流油的烤肉。
他们吃到这样的饭食,又喝到了汴京运过来的美酒,自然就走不动,只能在安阳城的客房里睡上一夜,等明日再说运粮的事了。
就连他们的士兵与役夫也有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