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地从火场里滚出来。
总算是捱过去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呀!
幸运儿就这么坐在浓烟与烈火外,一点也不为女真人的慈悲而感到庆幸。
他坐在燃烧的家园里,周围除了烈火与风声,什么都不剩下。
直到宋军到来,村子是已经烧了大半,可那幸运儿还在徒劳地冲着每一个士兵说:“这是我新割的草,搭起的屋!可我家里的人呢?”
边境上自然是有大宋军队的,可大宋的马少,女真的马多,女真人又不来攻打县城,只一味地去屠杀纵火,杀戮那些村庄,宋军就很难及时赶到。
就算他们有心算无心,赶到一次,女真人都是轻骑兵,一夹马腹也就跑了,留下的依然只有被摧毁的村庄。
女真人没有对这些百姓说什么,但宋军说了,有一个刘韐派过去的指挥使,很是正直勇敢的人,对这些百姓说,“金人毁我家园,杀我百姓,咱们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那个幸运儿眼睛直直地望着他,“将军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他背着同他一起进了水缸,因此散发着湿漉漉霉味儿的铺盖卷,手上拄着一根焦黑的木棍,天气很暖,他只穿了半条裤子,打着赤膊。
他就这样麻木地经过那个指挥使身边,晃晃悠悠地往南走。
有同样的幸运儿,甚至比这个更幸运,能在火场里抢救出半家子,因此可以扶老携幼的人,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消息传到了真定府后,赵鹿鸣对着地图看一会儿,说:“完颜宗望这个人,心思毒辣缜密,就是看不出半点佛子气质。”
按照完颜宗望自己的想法,他对杀人没什么兴趣。
他就是要打通一条能够自由进出河北的路,原来下令大塔不也围攻真定和河间门府,后来郭药师又图谋大名府,以及现在这些层出不穷的毒计,其实都是围绕这个中心进行。
既然一个身陷敌营,只能任人宰割的辽人贵女都能用恭恭敬敬的语言回击他,比她更强硬十倍的朝真公主显然不可能被那些谈判的小花招所打动。
那就只能一边对大宋控制强有力的真定府进行一些收买、挑拨、离间门的尝试,将他们修坞堡的速度减慢下来;另一边则对宋军控制相对薄弱的定州、祈州这些地方派出骑兵骚扰。
至于这些地方的百姓会不会同仇敌忾,激起斗志,完颜宗弼担心地问出过这个问题。
完颜宗望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