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衣物入内。
高潜洗漱时,太医在旁说着梁婠大致的情况,时不时停下来看看他的表情。
太医弯弯绕绕说了一车的话,高潜听得头越发疼了,关键是也没几句能听懂的。
他不耐烦地将净过面的葛巾扔进铜盆里,打断太医的话。
“你是想说蛊已经毁了,无法根除,是吗?”
太医眼皮一跳,俯身跪下:“巫蛊向来被视作害人毒物,亦是禁忌之术,太医署无人可解,臣等亦是翻遍禁书才找到这种折中之法,娘娘若是强行保胎,且不说会不会胎死腹中,就算是保住孩子,只怕生产时,娘娘亦会难产,还有性命之忧。”
“臣大胆向陛下坦言,幸而这蛊发现的及时,蛊毒未深入骨髓,尚能尽力一试,假若再迟几日,只能听天由命。”
高潜一直没有出声,视线投向床上的人。
太医微微抬眸,见皇帝未露怒容,想是折中的办法可行,恳切道:“臣等也想保住皇嗣,可若真要清除蛊毒,必得服用烈性药物,如此一来,定然会伤及胎儿,即便日后产下,亦是死胎。如若一直拖着……”
太医未说完,只是叹气,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高潜收回视线:“一直拖着不治会如何?”
太医狠了狠心,抬头道:“娘娘只有落了这胎,彻底清除蛊毒,往后才有再孕的可能。”
高潜沉默良久,轻轻点一下头:“下去吧。”
太医了然,躬身退下。
高潜站立好一会儿,看向一旁的钱侍中:“皇后招了吗?”
“皇后说不知情。”
“哼,不知情?”高潜冷哼一声,“将她扒光了衣服绑在昭阳殿前受凌迟之刑,命所有妃嫔、宫人、内侍观看,孤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少刀!”
“皇帝!”
帘帐外响起低低一声。
“尚没有足够的证据,岂可对一国之母如此羞辱?”
太后沉着脸走了进来,宫人内侍垂首行礼,唯独高潜直直站着,毫无反应。
“太后说没有足够的证据?”高潜蹙眉笑了笑,“钱铭,你现在就领着太后去看看蛊,再去阆桦苑查一查那花的来处。”
钱侍中勉强应一声,扯着嘴角,神情尴尬看向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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