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便留一半撤一半吧。”
萧景南皱了皱眉,殿下这性子实在执拗,相处大半年了,仍是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宇文玦侧过脸看他:“你说晋王所求何物?”
萧景南略感意外:“自然是那位置。”
宇文玦轻点一下头:“可他现在却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倘若我此时与他硬碰硬,是何结果?”
萧景南稍有迟疑,见宇文玦面色无虞,坦白道:“殿下根基浅薄,不足以与其抗衡,只怕会……”
宇文玦瞧他:“宇文珂又如何不清楚?汉书云,恃国家之大,矜民人之众,欲见威于敌者,谓之骄兵,兵骄者灭。”
骄兵必败?
萧景南越听越糊涂:“这与殿下加强守卫又有何关系?”
宇文玦淡然一笑:“这回,我想让他行刺成功。”
萧景南讶然:“莫非殿下想故技重施?”
当日上皇帝由殿下护送着前往行宫休养本就是幌子,路上遇刺也是故意放水,只为让宇文玘放松警惕,误信他们不仅身负重伤,皇宫还毫不设防。
“可是为何如此?殿下如果负伤还怎么领兵出征呢?”
萧景南暗叹,单这旧伤都时常反复,若非为了兵权,何须咬牙硬上呢?
宇文玦摇头:“唯有身负重伤,我才能不用领兵。”
萧景南一怔,不免心惊,可转念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一二。
殿下自小在齐国长大,齐国的士兵将领亦有不少他的旧部,年后兵戎相见,又如何做到无动于衷,说到底还是念着旧情的。
可主上这边又不好推辞,只能借着被行刺受伤的机会,堂而皇之地拒绝。
萧景南抿了抿唇,一时不好再说。
他又往宇文玦脸上看一眼,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不论殿下如何,自己却是彻头彻尾的周人,怎能……
萧景南正踟蹰不知怎么开口,却听得宇文玦道:“我虽不能去,但你得去。”
萧景南愕然,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听在耳里实在不舒服,像是贪生怕死之人临阵退缩,却偏指挥着旁人抛头颅洒热血。
宇文玦睨一眼,心中了然,却不做多的解释,径直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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