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高潜拿起枕侧的绢帕,轻轻拭掉她嘴角的药渍,然后回过身,眼睛重新盯着黑黑的门洞瞧。
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哑哑的。
“从前,因为我,你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药,直到喝坏了身子——”
梁婠睁大眼看过去,高潜刚好也望过来。
“很惊讶吗?”
梁婠抿着唇,垂下眼。
是不该这么惊讶的。
他一直不肯放过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高潜拉起梁婠的手,眼睫低垂:“可这次,因为你,我也是喝了一碗又一碗,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喝药……”
“所以,你说这算不算是偿还?”
她的手指纤长细软,握在掌心绵绵的、凉凉的。
高潜握得很紧,就想帮她暖一暖,结果却发现,他的手好像比她的还要凉。
他叹了口气:“明明两种都是你给的,可它们又是那么不同。”
梁婠蹙起眉,想抽出手,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高潜放开她的手,脸朝外,不再看她。
“你以为我不想给你那种药吗?”
梁婠微微一愣,瞧着他的侧脸,呈现出凌厉的线条。
原来他是想说,刚刚那碗不是落胎的寒药。
梁婠有些疲惫地重新闭上眼,全然无所谓。
高潜静默片刻:“你不是曾问我,为何不肯放过你?”
梁婠闭着眼不吱声。
高潜望着门口:“有时候,我希望你生生世世记得我,可有时候,又怕你生生世世记得我。”
他像说拗口令似地自言自语,却把自己说笑了。
“你说,忘了我的你,又怎么还是那个你,可记得我的你,便是永远也不会——”
他敛了笑,低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