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莫碰。”李贤侧过身,站在背光处,斜阳辉辉投映在他黑墨的衣衫旁。
李贤的嗓音很轻,夹杂着冬雪般清寒。“他太危险了。我再输不起。”
桂树摇曳,悠悠余光跳跃。他们在些微亮的光晕中对望。
他是少年面容,眼中尽含沧桑。
或许殿内的人也感受了这种静默的流动。
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
许栀往里一望,白梅墨图。
青铜虎首香器上头的细烟从镂空处徐徐冒出。漆板案后,韩非单穿白衫,披了件黑裳。
直到他抬头时,他们才见他下眼睑上冒着青。这般疲态尽显,已有几日未阖眼。
殿内昏暗,点着灯的影在他身上摇晃。
韩非这才望见公主身边那个年轻人。他的眼睛很干净,但往深处看才发现,他的瞳孔中交融着一抹暗。他望见这双与李斯如出一辙的眼睛,他并不意外。
韩非没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韩非了然李贤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郑国第二次入秦之事。
韩非觉得可笑,同门三人的相聚竟是在秦国。
他在以命相逼的威胁后,嬴政竟然没有把他下狱。韩非不认为嬴政会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嬴政不但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处理,也好像没有遣人来暗中下毒。
下毒么?他看着嬴荷华将糕点放在他的面前,冲他笑得很甜。
“先生上次说风味不错,我也好多日不见先生与父王一块儿坐谈了,我担心先生在秦宫无聊,我也挺无聊。我有一日听了个郑人买履的故事,我觉得有趣极了。父王说是先生写的,我就来找先生听故事啦。”
她撑着下巴,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然后慢慢地把果盘推到韩非的跟前。
“这是我的束修。请先生笑纳。”
韩非抖了抖衣袍,抬起眼睛。束修?谁还管这个。孔仲尼倒是说过: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这是她在她兄长那儿学的吧。扶苏这孩子的脾性风格倒是一点儿不像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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