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后世之名,这是要他宽心吗?李牧自带着边军从北境赶回,驻守井陉大营就隐隐感到了赵王对他的忌惮。
他不会再安全地回到北境。
李牧捧起面前的热酒,他很久很久没有再在旁人面前,这般自然地回忆起往事。
“牧之祖父李昙曾为秦国御史大夫,我父李玑拜秦国太傅,我却为赵之大将,世人多有不解,秦王也认为可将牧招为秦将。然自我随父来赵,统帅赵之边军,兵士万余,尊我为将。”
李牧的眼中已徐徐然有银光,“牧之一生非愚忠,亦不求名利权位。所全乃故友之托,只愿逐匈奴,驱敌寇,护卫我身后之民,要我军之将士可万里归家。”
司马尚已然全将情绪呈现于面,“将军。”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李牧讲这些话。
“为将者,不求战,却求太平。牧之所念,先生听来可贻笑?”李牧续言。
张良听罢,久久回荡着震撼——为将者,不求战,却求太平。他叠手,颔首道:“将军肺腑之言,良此生难忘。”
他拿起方才被张良整齐理好的帛书,当着张良的面,十来封皮卷革缎尽数被投入了火盆,噼里啪啦地溅起了灰烬。
他烧掉的是自己所有的退路。
红光之中,燃起的也是李牧的决心。
司马尚在看过嬴荷华所写之书后,他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秦国竟然还有她这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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