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望向他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看不到任何复杂的算计,只有一片赤诚之心。
许栀见他的神色,推了他一把,哼了一声。
“你真能眼睁睁看着我嫁给楚王啊?芈犹的长公子都和我王兄一般大了!昌平君的所作所为似乎都不愿我嫁过去。”
“不,良绝无此意。我怎舍得你去楚?”
许栀就是很喜欢看着张良偶尔被她整得六神无主的样子,甚是有趣。
她凑到他眼前,盯着他的脸,上下扫了他一眼,笑着点点头,“也是。方才,我上车时,你问我的问题看来,可不像很大度的样子。”
张良在平息了自己的妒忌,他很不承认自己会产生焦灼。她的眼神没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会自然低落。
反正情绪不上头的时候,听到嬴荷华与他说这样的话,他还是心惊胆战。
她像是最鲜活浓艳的月季花,连绵不绝地灼烧着他的退却。
张良道:“昌平君不让公主嫁去楚国,是他担忧公主会让楚国不利。”
“你觉得我会对楚国不利吗?”
“公主有平天下之愿,楚国当是现今最强劲的敌人。”
“子房,你果然是很了解我。你会反对我吗?”
“公主做正确之事,良不会有异。”
这是第二次,她同他说这样的话。
“不会有异……若我不想嫁给楚王,我想要嫁给你呢?”
张良望着她,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她看自己的神色全然转化。
虽然从前也是蓄满了炽烈如阳光的光彩,但如今多了一脉潺潺流动的溪水。
据现在这个情况,秦国举国臣僚,乃至六国贵族,邯郸城破,赵国之亡,谁不知道是永安公主的老师张良从中献策。
张良有办法摘掉自己的官职,但没办法抹去这段关系。
她往他前面跑了一百步。
他表明心迹,便已经注定会违背礼义廉耻。
张良就是这样的人,他城府很深,但永远不会表露出险恶,在可以选择性地说真话的时候,他不会有违心之论。
他足以窥探清楚任何人,却不肯完完全全地拿来违背良心。
张良还说保持着温雅的语调,缓缓道:“系得周全之礼。”
许栀看着他的眼睛。
她始终是微笑着说,“有些时候,你可以骗一骗我。”
“公主。”
许栀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她的视线移到窗外。
一只麻雀努力地想要刁其比它身体长出三倍的麦冬草,它很努力地扑腾着翅膀,左边飞一下,右边扑腾一下,但小麻雀不知道那根草上浸了水,凭借它一己之力不太能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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