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张良先生这次出使危险。公主是不打算让先生去?”
“父王点名他去,推脱不掉。”许栀望向矮窗外面,梅花入户,殷红若丹,煞是可爱。她无暇欣赏,“我也不知,父王为何要先生去魏。”
阿枝宽慰道:“先生智谋超群,定然会安全回秦,公主莫忧心。先生回来的时候,定赶得上您及笄。”
“及笄。”
“是啊公主,今年小雪您就及笄了。”
许栀心里蓦地一沉。
许栀何以如此患得患失起来,其实翻来覆去也不过因为一个情字。
阿枝笑了笑,看她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公主,我瞧得出来,先生是真心喜欢公主的。”
“真的?”
“公主与其猜他的心,担心世俗,不如确切情意在心。”
许栀垂下眼睫,视线落到那条锦鲤上,骗了谁,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放不了手。
许栀拿起未完成的香囊,朝阿枝问,“这样收不了的尾。该怎么办?”
阿枝接过道:“且需藏针。”
许栀若有所思地点头。
果然针头往里挑,将针脚一藏,小结就消失不见了。
忽地一声,梅枝压得几分,抖了一抖,又簌簌地落下不少梅花花瓣,像是花海的雨。
“公主。李监察的信。”
她站起来,望着殿外湛蓝的晴空,解下信鸽腿上绑着的字条。
李贤着急要问的只是魏咎的事情始末。
看来他仍旧不知道,楚国点名要她联姻的事,如此看之前在南郑郡路上所见的昌平君的人也还没有告诉他。
许栀目前仍旧不清楚,为什么楚国的人出面要她嫁过去,听那日在殿外的语气,他们还不惜激怒嬴政。
“昌平君近来可有派人去宫中?”
“公主,没有听说。”
“这样沉得住气。不可掉以轻心,如果他不想我去楚国,定然还有后手。”许栀停顿一刻,“说不定,昌平君会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敌人。”
“为何?大王在得知公主之事原委后,第二日就在章台宫革去了昌平君的相国之位,只保留他的封君。昌平君定然记恨公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