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的东西我该让他循序渐进地知晓。”
她看着面前半挂在棚子的藤草,道“更重要的是,出使之前,与魏咎一见,在大梁,在王室之中或许更好走动。”
阿枝道:“公主不担心李监察他看见先生会……”
“正好李贤与张良不和。当可让魏咎以为张良主联魏。而张良,因李贤在,他当知晓,国朝本以灭魏为先。”
阿枝一愣,颔首,“公主。”
“放心,我记得你提醒我的。我所用绝不会耽于情爱。”
“您这样周旋,怕会危急自身。昌平君欲图拉拢与李监察。而张良先生之父亲幼弟似乎同燕国公主有所联系。万一他们分别联合,公主就会腹背受敌。”
许栀拍拍她的手背,“说不准胸有成竹,但无论如何,我赌定秦国都不会输。”
她思道,“未成之事,不要妄下结论。但也不可未雨绸缪。告知陈平,此次出使,我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张良是什么选择,务必把他安全带回秦国。”
“诺。”
说到底,许栀还是怕的,怕张良在某个节点离开。
“至于昌平君那边,你与之接触时,派人混入间人之中,盯着昌平君与李贤之间的动向。李贤在颍川郡之事上虽有助于我,但真真假假,掺杂其中。要确保昌平君这条渠道不要告知他楚国联姻之事。”
“公主……”阿枝凝语,“您是真的想要去楚国吗?”
阿枝问得真诚。
许栀只觉得眼前的爬墙虎很是扎眼,下午没有山雾,景物清晰,她的大脑也清醒得可怕。
她想到张良,想到她问了他两次话,她都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拒绝也是不确定的。她还敢去问第三次吗?她不能把未来堵在这里。
许栀笑得苦涩,她几乎是在劝自己。“他不会愿意娶我。”
“公主为何这般赌定?”
许栀的怯懦原形毕露。
或者是说,在动荡不安的战国,除了确信秦国,她无法相信任何东西。
“阿枝。你看到燕丹了吗?他为了燕国付出一生。你看到魏咎了吗?为了魏国,他甘愿赴死。而张良,我们本是宿敌。”
许栀声音凝噎,“我很清楚……他是我从韩人手里抢来的。他不敢,他根本不敢爱我。”
阿枝掌住她的肩,“公主。您可以相信自己,若您爱先生,那便不要相信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