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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手拽空了,张良衣袍从指尖滑走。
案上的银壶还剩了一半,她没来得及去倒花渣。
张良折回来的时候,他长眉蹙着,凝目看她,他用这副容貌做这个表情,还怪惹人动心。
许栀顿时有了个很新的想法,早知道他是吃这套的,当年把他弄回咸阳,她就该一直去装温顺娇柔讨他欢心。
但她又觉得以自己这个性格加上嬴荷华的人设,委实难度大,兴许更难成功。
“荷华,这究竟是什么?”
张良很少在她面前生气,平常不生气的人一旦生气,就显得格外反差。
她不知道他已经尝过了,而张良对花草香料这类东西很熟悉。
她是有点怕他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盏,藏在自己身后,“只是花熬久了的汤,又没别的什么。你该给我找点甜的东西就着喝,我一点儿也受不了苦的。”
又没别的什么?紫茄花,还让他看着她喝。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荒唐的话语,竟然被她说得像是寻常事。
张良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沈枝没说话,还特意给他留了门,喊走了周遭的侍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你是不是疯了?”
他这样一连串的问题,很像是六年前在新郑城墙上的质问。
她飞身去救桃夭,他问她是不是疯了?
张良难以抑制生气,气她对自己太狠,气她一点半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许栀则垂眼,把准备好的一套谎言说得炉火纯青。
“我及笄的时候母妃和我讲过。之前我好奇为什么我当年来月事,阿枝需要把时间记录在案。御医说我体质易孕,但我身体不好,没调理好的话,我生孩子会死。”
许栀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很沉重,她抬首勉强笑笑,“……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张良感觉到了什么叫受伤,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插了一把剑。她答应他的求娶,但转头就忘了。
他抢过她手里的银壶,“你今日还要把这一壶全喝下去?”
许栀没抬头,故而没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她揪着自己袖口的刺绣,鼓起勇气去抓银壶的手把,“……你并不是自愿的。你又没说想要,我干嘛要冒这个险。”
他几乎有些颤抖,良久,“我并未不想。”
她怔住,心里一处地方被重重击了一下,又是半晌。
“子房。我不是不知道王兄喊你去说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