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县尉怎会写这样的东西?”
许栀搁下手中的银篦,视线极快地从手上的帛书挪开,她没感觉不适,也没有任何难过,只是有些手脚发凉。
她捏住帛书,“吕泽是不是写错了?咸阳还有谁姓李?”
阿枝见公主的情绪明显不对,四下楚国派来的眼线细作来自各个家族多到分不清,尽管他们没有胆子敢伤害嬴荷华,但却不知道在哪个暗处观察着她一举一动。
阿枝起身欲要把殿中的门关上。
“等等,”许栀喊住阿枝,她知道她担心什么,关了反而欲盖弥彰。许栀朝阿枝道:“把全部的门窗都打开。今夜才第一回到淮水行宫。若这儿有任何异常,明日这一批侍女侍卫都别活了。”
四处的窗户一开,夏日末期的风就吹了进来,很舒适,让人感觉到凉爽。
此话一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响起。
阿枝等着嬴荷华开口。
她背对那扇对开的大木窗,外面是碎叶碰撞的清风之声。
阿枝再也不用像是在魏楚拗口那样劝她当机立断,只听小公主已开口,“这些人一路自城父随我,我给了机会但还不珍惜,这会儿还走动。”她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青铜灯具之上,淡淡道:“既是楚国细作,一个都别放了。”
她立即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刀光剑影与血液暗含在了黑夜之中,绽开绯红残忍,一剑毙命。
卢衡在远处的夜林中朝嬴荷华抱剑颔首,依稀还能看到他银黑甲面之上斑驳的血迹。
“处理干净。”阿枝叮嘱道。
烛火因夜风之故,摇曳非常,交错黄烛之光与月色,微风拂过她的耳发,浮动绛紫色纱衣,在画壁上投出一片流光溢彩。
许栀在这一片月色之中,轻呵出一口气,再度把那张羊皮从手上抬起确认一遍。
【泽自入仕,皆托于君……妹雉与妹婿皆居于南郑,托君之遗,君无后顾矣。吕泽顿首】
遗。
一个遗字,许栀心中几分动荡,但更多是质疑。
阿枝道:“公主……我们离都之前给南郑郡的陈伯快马寄了文书,也寻了良医去李贤府上……”
许栀看见卢衡有了个要抬手拔剑的动作,她嘘了一声。
“现在还屏得住气不走的人,定然非凡。阁下知道伤不了我,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与姁嫚一谈?”
“呵呵,我倒是不曾想伤害小公主。”
来人果然为旧相识,一身窄衣黑灰,腰间挂着长剑,和多年前在芷兰宫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