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的除了李贤,自然也有许栀。她不会毫无把握的就放心与李贤在淮阴搁置四五天。
当她从阿枝的信中确认到张家真如计划中一样,因她掀起的风波而获得了喘息,收押在咸阳狱,在昌平君已死,颍川郡下张平贩卖兵器的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
她的父王,嬴政,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她表露了对张良的感情之后,给了她一个父亲给予女儿爱情最大的维护。
而许栀明白,对于注定的帝王来说,权威与亲情面前,对她来说,这几乎是她能在其中能够争取到的最后一次机会。
许栀把最后一株晚稻插进了水中。
天色近黄,橘色天际之下,风吹慢,只有屋顶的视野还算开阔。
许栀想攀上韩信家的茅屋吹吹风,阿鹦还贴心给她找了梯子。
“阿鹦要一起坐一坐么?”
她连忙朝她摇摇头,“太高啦,我害怕。”她看着许栀,“要不……阿栀姐姐也别去吧。”
韩信笑道:“许姑娘来的时候也看到啦,屋漏雨已久,我想上房顶修,阿鹦也很怕我会摔着,说什么也不肯要我去。我怕啊,你和应儿都受不了这下雨天。”
阿鹦抿唇,“别说啦。”
韩信朝许栀道:“说来也巧,若不是那日我去街上请人来修屋顶,也不会遇上许姑娘与令兄。若非许兄,我们怕是一直要住漏雨的屋子了。”
韩信说罢,抱拳答谢,许栀下意识地回了个点头礼。
等许栀走到屋外,韩信回想起那个动作,他不禁浑身一僵。
她的楚国话说得远没有她哥哥那样流利。加上她身为妹妹,但对兄长一向平视,且从来都是兄长略低着头与之说话,且对她的用词也并没有透着威严。
所谓在外,长兄如父……若是贵族,他们所受的家教与规训,绝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除非,他们的阶级从来就不对等。
等许栀费劲巴拉地爬上去,上面已早坐了一个‘不速之客’。
夕阳西沉,风满袍袖,有剑,有酒,眼前这一幕,古意尚余,但并不快意恩仇。
那双狭长的眼睛始终深邃而晦暗,从而少了许多江湖侠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