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栀抬手,“先生自便。”
墨柒自行拔去塞子,看了一眼李贤——他黑袍峨冠,仗剑于侧,与当年在嬴政大船相见如初。
大概是念完俄文自由颂之后,他再看见李贤就哀伤。
墨柒没有觉得嬴荷华与他有多少相似,反而更与李贤惺惺相惜。
他们都是带着过去无尽的尘埃,负压着痛苦与鲜血而重生的人啊。
他注视着他,慢慢斟上了一碗酒,“上一次,我是不是与你说得太晚了?”
“不晚。”李贤答道。
墨柒沉笑,认为李贤是在宽慰他,摆了摆手。
李贤颔首,只在墨柒面前,他从真正意义上像个后生,“若非先生提点,临终我也不知所求为何。”
墨柒彻底笑了起来。
他胡茬颤动着,甫又大饮了盏中的一碗秦酒,花白的发也在他突然起身要去拿他身后阁子东西的大动作下落下了几绺,举杯而叹。
“都将万事,付与千钟。任酒花白,眼花乱,烛花红。”
“昨夜霜风,先入梧桐。浑无处,回避哀容。问公何事,不语书空。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
他颂罢。沉郁顿挫,又伤怀无处。
虽非屈原之词,但诗文中意各处相通。
墨柒这是走得太久,已消磨岁月。走得久的人不止是墨柒,李贤又岂非不懂。
他不知道许栀能不能懂。
从魏咎所能颂苏子之词看得出来,墨柒本人很喜欢苏轼。
而他所颂这一令《行香子》是苏轼少有的极悲之作。醉、病、慵,三字已出所颂者对社会和人事的完全绝望。
苏轼后却叹光阴一句悲墨柒隐去,此时此刻,他是连苏轼的那一份旷达也消解不了。
许栀良久的沉默之后。
她将画了汽车等图文的帛书放在案上,又侧过头喊李贤。“我们辞别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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