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较量之中,没有赢家。
“臣父。”他说。
于是,不消许栀打开,那卷中写了什么,也便无比清楚。
她不能强求任何人改变自己的理想。
于是无后顾之忧,也叫她彻底将这变成自己能够掌控的局面。
李斯。要除掉是异类。
张良让她明白。
一味血洗会让反抗的声音无处不在。
千千万万的六国之民,并非只有顺从这一条路。
这一次试探,是法家意志服从的调试。
那么,许栀最好让李斯知道,毁灭和崩溃夹杂着摧毁的不只是他人。
还有自己,包括秦国本身。
铁血铸就的尖锐,只能让她用决绝来挣脱。
“我看各位各有各的心思,聚集在此,好不热闹。”陈馀还饶有兴致的在一旁调侃。“于我来看,终南山上并无乐事,不如我们这就下山吧。”
许栀轻飘飘的把事实揭露,“陈馀先生也算信陵君座下名士,你却趁人之危,想在我当日昏迷之时发箭杀我,现在还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下山?”
“空穴来风之言,公主可别听。”
“空穴来风?李由将军亲口相告,还有假?”
陈馀俨然一副毫不知情。“列国传闻公主殿下快亡故之事,如今我见公主安然,可见很多传闻都是无稽之谈。”
张耳在一旁数次提醒他别开口,他还是不理。
他音一落,转而摆摆手,就要绕过那个被他打晕的秦国侍从。
“先生。我看,你也快离开吧。”说着,将剑往肩膀上一抗,乐哉的离开。
大抵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树丛间埋伏了多少人,也就显得格外克制。
许栀抬眼,瞥了眼陈馀扬长而去的背影,盯着张良,对李贤道:“此人畏罪潜逃,监察还不开枪?”
李贤终于明确拒绝,“臣不,会。”
那个不会的会字还没说出口。
她命令他抬起了手。现代人大多没开过真枪,但谁没在游乐园打过气球。
许栀转而迈山两级台阶,比他略高。
“不会开枪,我教你。”
她的手覆在他手上。
一向深沉的李贤头一次表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于是被迫扣动扳机,对准陈馀,连开三枪。
只有一发落到了实际。
三声枪响,黑色的轨迹之上,注定要湮灭真心。
雪不合时宜的飘落了下来,零星的,不大,洒在黑长的发上,像是白桂花的十字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