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火灾。
不远处,仆人正从马厩牵出两匹马。
李贤垂眼,看着一旁的她,发鬓去了繁琐的钗,她掐他是真够狠,她不让他近身,也更碰不得,雨水带来的潮湿与雾水笼了他的触感,他心中极闷。
李贤从人手里接过缰绳。
“公主骑射曾经蒙恬将军指点,此番先离驿馆,该不算难事。”
他意思是要她现在回去。
不算难事个鬼。
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别说骑射,让她在大雨里淋上这么个把时辰,她喘气都费劲。
蒙恬做的是卫尉将军的工作,他哪里教过她骑马?上马的功夫还是当年在赵国的时候,某些人提醒她惜命的时候教的。
许栀后退一步,理也没理他手上递到她面前的缰绳,盯了眼她的暗卫,要他继续守着荀子。
她略扬首,不屑道:“我骑术若好了,来的时候就不会和你坐一辆车。”
李贤收回缰绳,墨水般的眸子沉了一下,脑海不由自主的浮过多年前在邯郸的光景。
不只是张良的月季花。当年雪霜飞舞的榕树底下,一捧月色也曾真切的问他真话。
彼时李贤不懂她说永不背弃的意义。那是超出情爱之外,更为深重的感情。
此刻他懂了。但很讽刺不是吗?在他感觉到她永远的不会再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懂。
许栀见他不接话,就这样强硬的站在一旁。他执着缰绳,由着黑马在雨里,他好像丝毫不妥协,不论这雨下得有多大,今夜之前,他们必须要回到咸阳。
说起来。只要她愿意,她稍微动动脑子,多说一两句,她甚至不用许下任何承诺与价码,只需要蹙一下眉头,就能哄得他比狗还听话。
哄人。她不是不会。相反,只要许栀肯,那人必被哄得心满意足。
大概是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用尽了这等招数,专横嚣张之余,也会温言软语,闲暇之间,她还可以放下高傲去卖乖求好,教人心猿意马。
她觉得这都是画蛇添足。
因为张良恨她,临到头了,他也不忘骗她,要她后半生都不得好过。
如今,她不肯再去花任何心思去猜测一个人在想什么。
比如阴郁天色之下,雨声之中,李贤最会装可怜。
“当年时间短,不能教你学得好。”
邯郸是什么情况他清楚得很。
他因她要救李牧,心里不痛快。于是不管不顾的把她弄上马要带去雍城,后来干脆一鼓作气的教她学会骑马。
许栀害怕,他也不许她下来。
他说:‘秦人没有不会骑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