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感怀这句话,然后嬴政拍了拍她的手背,他又微侧身,声音带着咏叹的味道,“知道吗?朕方才发出了一道密令。”
许栀打赌就算这十年,她也很少听到嬴政用这种带着怅然的语气说话。
只听嬴政顿了顿,他只简短的说了一句。
“惜顿子无福。”
不过毫秒。
嬴政又立即恢复成了往日冷酷的模样。
所幸她和嬴政比起来依旧不算很高,她悄悄扬了脸,那道藏在厚重琉珠之后的目光,犹豫与偏移,被她看见了。
他并不是那样想象中那般心如铁石。
不过,帝王的惋惜大概只有这一秒。
顿弱说让李斯或姚贾为相,否则他将一头撞死在章台宫。
但李斯一定会成为丞相。
所以顿弱不得不死。
“你可记住了?”嬴政问。
许栀一阵眩晕,僵直在那里。
她觉得头顶一定有种不可名状的东西慢慢张开。
在乌云密布,即将铺天盖地之际。
不会给她丝毫喘息。
她身体里激起一阵电流,谁也不能破除宿命,因局中之人,最为困者,一切的核心矛盾与锚点都集中在一个身上。
全部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可扭转他的意志。
他是始皇帝。
这三个字,嬴政认为只有与他一路走来的人才能知道这个称呼的重量。
“我的父皇更是皇帝陛下。”
“女儿记住了。”她说。
嬴政没有说话,他抬首望向遥远的深空。
前路是一片寂静与苍茫。
袖子忽一重。
她那双和他一样的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他。
她垂首,直言不讳:“只是,我并不觉得父皇颁布密令之后心情大好。”
嬴政顿住,没有人这样准确揣测他的心。曾经的韩非,已彻底消失。
嬴政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内心深处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尤其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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