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之时,戒之在色。
颜白终于明白李崇义为什么那么喜欢平康坊了,原来这玩意真的会上瘾。
已经日上竿头了,庄子里面的公鸡都不打鸣了,红泥都来叫了三遍了,颜白还没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急得快要哭的裴茹。
颜白终于明白食髓知味四个字有多么地深奥,当初造出这个成语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能悟出这么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呢?
裴茹见颜白坐在那儿看着自己发笑,她急的都要哭出声了,轻轻的拧了一下颜白:
“都过了时辰,你这让我们怎么见人啊!”
颜白笑道:“脸皮放厚些,无妨的!”
裴茹打开颜白放在自己胸前的怪手,一边帮颜白穿戴,一边佯怒道:
“别笑了,今天的事儿多了,我还要去给老祖宗行礼,还要去给四位兄嫂见礼,哎呀,你还笑,在笑你自己穿……”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裴茹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帮颜白整理着衣衫,整理着头发,就连洗脸,都是把水端到床前来给颜白洗的。
自今日起自己就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绑在了一起,相依为命,生死不弃,这些东西她十四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可也只有在今日,裴茹才明白这八个字有多重。
颜白就是她今后的全部。
才帮颜白穿戴好,红泥又来敲门:“大郎,娘子,起来了么?”
“好了!”
红泥推门进来,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娘子,她憨憨的挠挠头,娘子还是娘子,可她总觉得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娘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具体哪儿不一样,红泥说不上来,只觉得娘子身上像是有一层光一样。
就像……原先就像是一个鸡蛋,如今更像是一个剥了壳的鸡蛋,圆圆润润,透着光。
她不敢多看,扯下床单就慌忙地离开。
见到老爷子得时候是在祖祠里面,在长安诸多勋贵家里女子是不能进祖祠的,但在颜家就没有这么一个说法。
圣人的母亲姓颜,和颜家先祖颜回同族,圣人是由母亲颜氏独自一人养育成人的。
颜家深知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对家族传承的重要性,说一句难听的,如果全家男人出了事儿,颜家的女子就会扛起颜家所有的一切。
教子,传家,直到新的家主出现。
所以,颜家就没有不能进祖祠这么一说,新妇嫁来,都会写到族谱里面,以示敬重。
(安史之乱时候,颜真卿带领诸军,颜家满门男男女女全部上了战场,安禄山派将领史思明破常山郡。
颜杲卿及多个儿子被俘,他们都死得很惨,史书记载均被处以凌迟之刑,这场战乱颜家战死三十余人,差点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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