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难分。
苏寒山的身形,在周围急速变化,不知道攻出了多少拳、多少掌,多少次爪击指刺,扫腿侧踹。
他一个人出手的声势,就像是十个八个心意相通、天衣无缝的高手,在全力围攻。
郑道在如此密集迅猛的攻势之中,居然始终面朝前方,脚下几乎没有动过,只动了他的一双手臂。
他人站着,手臂却可以触及自己的脚尖和脚后跟。
后脑、后心、后腰、膝弯,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全部都在他双手的防护范围之内。
开创《七轮梵我定印》之人,本就是来自天竺的神功集大成者,心法之中,融合了天竺国瑜伽术的最上层奥秘,能使身体柔韧伸缩。
郑道又因兼习中原拳谱,主修双臂,两条臂膀已经柔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伸缩如意,宽厚强韧。
他就像是一尊来自天竺佛门早期的神佛造像,有着狭长非人般的十条手臂,遍护全身。
不像后来的中土佛门雕像那样慈和尊贵,却另有一种超脱世俗的威严和威力。
他在对抗苏寒山的攻势时,口角的血水渐多,额头中间那一块区域,却越发明亮,神情在坚忍不动中,隐隐透出一种振奋和渴望。
旷古堂大堂主,宗师之下第一高手的名头,已经响了很多年了,跟敌我宗师交手的次数,都不止一次两次,临门一脚始终跨不出去。
可是今天,面对这个同样不到宗师,却超乎意料的对手,郑道已经有了一种预感。
他的灵思,在这种被锤炼的感觉中,把握到了淬炼颅脑的一个正确开端,只要持续下去,他至少可以稳稳的踏入第六轮的境界,彻底迈入宗师的层面。
苏寒山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即将突破的趋势,攻势陡然又快了三分,周边舞动的手脚,密集到已分不清人形。
郑道也有些防守不及,略微重了几招,身体微颤,口中吐血,染红衣襟。
可他额头的肌肤,亮得更快,像是即将要裂开皮肉,现出一颗宝珠。
就在那“宝珠”将出未出的一刻,诸多残影陡然消失。
苏寒山身形一转,停在郑道前方一丈之外。
苏寒山前脚脚尖,和郑道前脚脚尖的距离,相隔恰好一丈,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郑道差了最后那么一次,就能彻底突破屏障,想凭自己冲击又冲不上去,心中烦恶至极,死死盯着苏寒山。
他是在受锤炼般的感觉中找对思路,现在就只能沿那条路走下去。
苏寒山也看着他,却没有动手,那双眼睛又好像不只是在看着一个郑道,而是把周围整片区域囊括其中。
似把郑道的动作和一片碎石的移动,都同样看重,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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