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让他有些不自在。
“鲁公可知如此一来,有人就容不得你了?”裴康幽幽说道。
邵勋叹了口气,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年就该抗旱救灾,打个屁的仗。但我说了不算,刘元海硬要来,我也没办法。匈奴既来,朝廷就该好好迎战。听闻有使者快马前往凉州搬救兵,这就很好嘛。上下同心,匈奴并非不可战胜。但如果再出内乱,可就难说了。”
从理智角度来分析,他现在最大的利益、首要任务就是保住大晋朝廷,不要让它受到严重削弱,更不能让它倒台。
朝廷威望跌得越厉害,地方藩镇化的可能性就越大。
届时大家就不是朝廷任命的方伯,而是乱世争霸者,彻底没了约束,陷入无序混战,谁最危险?
不是匈奴,而是身处四战之地的邵某人。
司马越调动豫州兵从东向西进攻,匈奴从北向南进攻,割据荆州者从南向北进攻,关中南阳王再东出,你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
无尽的消耗战是非常危险的,一定要避免。
但世事总不如人意,总有人要搞事。而且这人还是司马家子孙,一点不珍惜祖宗的基业,反复拆台。
反倒是邵勋这个外人,在为司马家的基业操心,不希望它太快倒台,反复维护。
简直离谱!
“司徒会怎么做?”邵勋问道。
裴康想了想,道:“司徒本就与你貌合神离,如此一来,怕是更加忌惮。说实话,老夫也不知他会怎么做。”
“他会不会举兵南下?”
“应当不会。”裴康摇了摇头,道:“刚刚清洗禁军,怕是不敢。”
“我若北上洛阳,会如何?”
“禁军会一哄而散,投伱的不会太多。”裴康说道:“天子也会忌惮无比,檄召四方州郡讨伐你。”
邵勋摇头失笑,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这不是后汉末年了,风气已经完全不一样。
挟天子而令诸侯者,司马氏诸王已经演示过了,谁碰谁死。就连刚刚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实际控制天子的司马越,同样会死。
既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又要保住大晋朝廷,而大晋朝廷的实际掌控者还对你有敌意。
你教训他吧,教训得狠了,他自己散架了,还会坏了你的大事。
你不教训他吧,他又总恶心你。
这事还真操蛋。
“裴公能不能去趟洛阳!”邵勋问道。
“找谁?”裴康眼皮子一跳,问道。
“王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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