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带人接手田地、庄园吧。”邵勋挥了挥手,道。
“诺。”郝昌立刻点了五百河北老人、五百屯丁俘虏,接手了荀显家的庄园。
他已经看到了,偌大的庄园空空荡荡,除了几个荀氏本家派来办理交接的人外,几乎见不到任何庄客、部曲、仆婢——原因只有一个,人家走了。
远处来了大队人马。
济北郡侯荀畯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前后簇拥了百余骑,手持长戟、马槊。
身后还有千余名部曲,或持枪、或执盾、或掣弓,押着数百辆车。
车上满载财货、粮食,车队后面还有猪羊千头——看样子是出血了,但也不是大出血。
荀家的人马在三百步外停了下来。
荀畯带着几名族人继续前行,在二十步外停了下来,大声道:“陈侯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荀畯的话音落下,他身后的几名族人面色各异。
怎么说呢,以荀家的门第以及朝堂上的权势,这话可以说相当软了,甚至堪称“屈辱”。
年轻人在家读书习武,对外界的风云变幻不够敏感,再加上年轻气盛,有些不满族里息事宁人的态度。
当然,荀家老人们是不会像他们这样想的。
荀氏富贵已极,现在该做的是保住这历代先贤积攒下的富贵。故凡事以稳为主,不要轻易与人撕破脸,消耗家族的力量。
乱世已至,若部曲家兵消耗得太厉害,可是没法庇护家门的。
“君侯有礼了。”邵勋在马上作了个揖,看起来十分倨傲,只听他问道:“颍阳亭侯病卒,诚可哀也。却不知其家人何在?”
“侄男侄女们伤心过度,已经携众南迁了。”荀畯面无表情地回道。
邵勋不说话,只坐在马背上,静静看着他。
南风乍起,吹得军旗呼啦啦作响。
旌旗之下,银枪军数千甲士持械肃立,同样静静看着荀家一众人。
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荀畯心下一紧,有些担心邵勋暴起发难,让事情无法收拾。
“唏律律……”义从督满昱胯下的战马发出一阵嘶鸣。
身后的义从骑士们纷纷安抚战马,因为他们的马儿也在不安的喷着响鼻,或者用蹄子刨着地面。
荀畯脸色一变,但还算镇定,没有失态。
他身后的荀氏年轻子弟的表现就参差不齐了。
有人非常镇定,面无表情。
有人慌乱无比,脸色苍白。
甚至还有人抵受不住压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