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耕牧混合制农业,总比单纯种地或放牧好一些。地里的庄稼没法搬,牲畜却自己长脚。去了常山后,他得寻几个山头,储存干草,伐木建栅。
梁王虽然这么说了,但如果真发大水,刘畴不一定顾得上他,还是自己提前做好准备为妙。这世道,靠谁都没用,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二人说话间,很快来到了县北的营地内。
到处都是头裹黄巾的精壮。
他们武器不全,几乎没几副铁铠,皮甲也只有寥寥数百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
很多人除了身上破破烂烂的粗麻布衣服外,就只有一根木矛。
但看起来精神头不错,见到梁王时,没有任何人吩咐,齐齐拜倒在地——军中大多数时候其实无需跪拜,但这些人就自然而然地跪倒了。
刘曷柱悄悄看了下邵勋,不经意间梁王又拉起了一支忠心耿耿的部伍啊。还没带领他们打胜仗呢,威望就很高了。
这般处事手段,刘曷柱是服气的,也是他愿意顺服的主要原因。
如果换个不怎么样的人,或者不懂事的小儿,那真的没法让人信服,更不值得追随,刘曷柱不介意造个反看看。
营地外还跑来了不少衣衫褴褛的灾民。
他们被安排到了滹沱河北岸,与南岸的黄头军营地隔河相望。
一个多月前暴躁无比的滹沱河已经变得温顺无比。
河流两岸,军士、流民们分批洗刷,热闹不已。
有人破口大骂,说他正在打水做饭呢,前头却有人朝河里撒尿,引起一阵哄笑。
有人在河边杀羊,一边杀一边讨论起到底人好杀还是羊好杀——都闹饥荒了,谁没杀过几个人吃呢?
还有人鸿运当头,居然捞起了几尾鱼,同袍们欢呼不已,纷纷叫嚷着赶紧熬汤。
此人却一脸严肃,说当初乡人都放弃他了,任他躺在泥浆中等死,是梁王亲手把他拉起来的。大王昨日问河中有没有鱼,显然想吃了,此鱼只能献给大王享用。
此言一出,没人再废话了。
刘曷柱在一旁看了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
好像,有些念想、野望永久地飘散了,飘散在黄头军将士那发自内心的崇敬之语中。
梁王的伟力,从不在于他自身,而在于将士、吏民的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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