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永宁宫内。
穿着身明黄色常服的楚天耀正伏在御案前,不时翻阅着案桌上的书信与奏折。就在前天,他收到了沙东行上奏给他的密折,对于晋北最近发生的事情,楚天耀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在收到沙东行密折的当天,他便通过内监机下了道密旨,让沙东行与卫学海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归京。
晋北星象派之事过于复杂,单只凭一封密折并不能详尽其中的经过,因此将这二人召回京亲自问话才是了解事情全貌的上策。
对于叶世安是日月教中人的事实,楚天耀也感到有些吃惊,他当初让沙东行对星象派下手,可完全没想到星象派和日月教有这么一重关系,事后想来,这倒也算是个意外收获了。
对于日月教这个潜藏在大宣暗中的邪教,楚天耀明白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其消灭殆尽的,再怎么说日月教也有着近百年的传承和发展,绝不是一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因此要想对付日月教,只能徐徐图之。
伏案沉思的楚天耀蓦地舒口气,略显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见楚天耀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傅少卿连忙端着茶送到案前,“万岁爷,穆公子在今早入京了,据说镇关侯今儿个一上午都在家里训斥儿子呢。”
闻言,楚天耀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你不说朕还忘了他了,这小子私自离家,竟还敢偷跑出京,若不是看在镇关侯的面子上,朕怎么也得处罚他一番。”
傅少卿紧跟着附和道,“万岁爷宽宏仁厚,穆公子经过此事想来会有所改变。”
正说话间,楚天耀又拿起了一封奏折,这是来自缅境前线的军报,卫学海与沙东行在晋北搅弄风云的同时,缅境前线的战事也没停着,经过一月时间的发酵,现在缅国南境已经全面失守了。
身为主帅的穆忠君不是没想过一鼓作气灭了缅国,可当大宣军队朝缅国北境进攻时,却惊讶的发现,缅国北方的军队战力要明显比南境军队高出很多,接连几个照面下,轻敌的大宣军队遭到了不小的损失,进攻的节奏也自然而然的放缓了。
穆忠君在他亲笔上述给楚天耀的军报中明言,如今缅国残余的北方军队不过是强弩之末,穆忠君打算拉长战线,通过持久战活生生的耗死缅国军队。总体而言,穆忠君的这个策略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样能够减少己方军队的牺牲,同时占据缅国南境的大宣军队也可以就地补给,并不用太过担心后勤问题。
这项决策什么都好,唯一的坏处便是会消耗时间。
从楚天耀本心上来讲,他更希望穆忠君能通过闪电战的方式一举将缅国拿下,这样一来他的个人威望将会迅速攀升至顶峰,那他在国内进行政策改革就会更有底气,阻力也会更小。
想象虽好,但事实的走向却不一定会按自己希望的方向进行,哪怕楚天耀是皇帝也不行。
他是坐镇中枢的皇帝,对于军事方面的知识也极为有限,既然用了穆忠君为征缅大军的主帅,那就应当给予他足够的信任,千里微操这种蠢事,楚天耀是万不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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