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什么嘴?!”
尽管燕安年岁已老,但他身上那种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的杀伐中淬炼而出的铁血杀气是任何人都无法小觑的,吴氏这么一个久经宅院里的妇人,又怎么能抵挡得住呢?被燕安这么横眼一瞪,她吓得差点没摔倒在地,身子打着颤躲在卫翎超身后。
“没规矩的东西。”燕安再度张嘴斥责,望向卫翎超那张阴沉不定的脸色,他语气平淡的说道:“也是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这浑货也该懂点事了。”
见燕安说话如此不客气,在场许多宾客的脸色都有些古怪,但他们几乎都明确了一点,今儿这位燕老爷子突然出现在卫翎超的手痒之上,想来不只是吃宴那么简单,看这阵仗,大有特意来为卫学海出气的意思。
……
“王尚书,我看今日这寿宴是有热闹可瞧喽。”
卫府外院的头号桌位,兵部尚书李明义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手握酒杯不时地眨着眼,朝与他同桌的刑部尚书王裘调侃道:“许久不出门的燕老爷子这回一露面就来打他卫翎超的脸,啧啧……真是有意思喽。”
王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盘玩着手中空空的酒杯,淡淡出声道:“燕老爷子这也是为后代子孙结善缘了。”
看了眼被卫翎超夫妇送入内院入座的燕老爷子,李明义有些不解的问道,“王尚书此言何意?我看燕老爷子今儿来参加这寿宴就是存心给卫翎超添堵来的,何来结善缘之说?”
王裘白他一眼,歪嘴说道:“他卫翎超是个什么东西?谁想跟他结什么善缘?燕老爷子来给卫翎超添堵,分明是给卫学海示好呢。”
李明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心中又生出了新的困惑,“这不对吧?老靖泰侯卫忠宣在世时就曾与燕老爷子走得近,听说咱们那位卫学海卫大人在少年时也曾时常出入吴国公府,燕老爷子今儿个来给卫翎超添堵,就不能是纯粹的帮卫学海出气?”
闻言,王裘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般大笑起来,他面露讥诮之色,道:“燕老爷子要真有你说的这么古道热心,当年卫学海快被他老子赶出府时,他燕老爷子可曾施于援手过?无非是现在见咱们那位落魄的卫大人发迹了,自家子孙又未出能者,想着捏捏卫翎超这个软柿子去与卫学海这位前程似锦的天子近臣结个善缘呗!”
李明义嘴角一抽,感慨道:“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没一个好人。”
听到李明义这话,王裘差点没将手里的酒杯砸他脑门上,昔年他与李明义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慕党”,若非李明义这缺德货最后来了出背刺,慕党还不至于那么快迎来清算,因此谁说这人心不古的话都可以,唯独他李明义不能说,因为他李明义从根上讲也不是啥好货。
当初李明义一记背刺,他王裘也算是半拉个受害者,按理来说他王裘与李明义之间的关系不会亲近到哪去,可在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彼此利弊的考量,如今王裘成了内阁辅臣的一员,自然而然的就与李明义这个老相识走在一起了。
“心思腌臜者,就喜欢把人往歪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