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明白他的心意啊……”
“是……”杜敏英用双手紧握住茶杯,看向范瀚文的眼神里充满了尊敬,“敏英知道太子的好意,他让我与范公作为此案的主审,其实……其实就是想让我给自个的儿子行方便。”
一口气将杯中茶水饮尽后,范瀚文面不改色道:“怕你不承情,他为了宽放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将所有涉事者轻放了。敏英,这份人情,你可得记在心里啊!”
杜敏英哑然失笑,不疾不徐道:“范公这话说过了,太子宽放一众涉事官员,收获的人情可不止是敏英一人啊!”
“可最后,你欠的人情最大,不是吗?”
“……是。”
言谈至此,屋内骤然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待杜敏英将杯中茶水喝尽后,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范公以为,我该如何还太子的厚恩呢?”
范瀚文没有给予正面回答,侧过身去,抬头看向天花板,意有所指道:“……该如何还恩,你心里有数……”
沉默片刻后,杜敏英语气坚决道:“敏英是大宣内阁首辅,而非任意一人的家臣。”
范瀚文波澜不惊道:“储君为国之正统,又与大宣何异?”
杜敏英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储君是君而非君也。”
范瀚文一时语塞,看向杜敏英的眼神中闪过转瞬即逝的诧异之色。
“先有君,后有储,这先后主次,敏英心中有数。”杜敏英淡然一笑,说道:“正因为敏英心中有数,才更清楚有些忌讳,轻易逾越不得。”
范瀚文闻声沉默,看向杜敏英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与敬佩,“你能稳压刘李二人十几年,确实是有能耐的,这内阁首辅,百官之首的位置,非你不可……”
杜敏英谦虚地低下头,微微摆手道:“范公谬赞了,晚辈只是侥幸罢了,当不得您如此夸奖……”
范瀚文眯了眯眼,伸出褶皱遍布的右手,轻轻敲击着茶几:“茶也喝了,话也说了,你是大忙人,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多占你时间了。”
闻言,杜敏英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晚辈便告辞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去。
正当他走到门口处,欲推开房门离去时,身后的范瀚文极其突兀地开口了:“……敏英啊!”
“恩?”杜敏英动作一滞,忙驻足于原地。
“趁着……趁着还能动弹……给自己重新留个能承衣钵的苗子吧……”
杜敏英嘴角一抽,险些被范瀚文这话给弄失态。
“……劳范公惦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