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银筝回过神,“嗯”了一声。
陆瞳双臂收紧,亲昵地偎着她,露在面纱外的眸微抬,不露声色打量周围人。
今日是太师府少爷戚玉台的生辰。
杜长卿闲谈中曾提及,每年十月初一是戚玉台生辰,这位太师府少爷都会在盛京遇仙楼大摆席宴,邀请友人同乐。而他从不在府中设宴,是因为他那位清心寡欲的太师父亲喜静,不爱吵闹。
陆瞳接近不了太师府。
别说是太师府,甚至连太师府的下人她都无法接近。正如杜长卿所说,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连与太师府下人都隔了一道坎。她可以做出“春水生”接近柯家,可以做出“纤纤”接近范正廉,却无法对太师府如法炮制。
因她根本不知太师府中人疾症。
时日一日日过去,想要报仇的人仍好好活在世间。当听杜长卿说起十月初一戚玉台会到遇仙楼时,陆瞳几乎立刻就心动了。
她无法得知戚玉台何时出行,去往何地,但十月初一那日,他就在那里。
陆瞳想接近戚玉台。
所以她花银子买通遇仙楼的人混迹进去,换上舞姬衣裳,她本打算一人前去,银筝当年患病被虔婆扔进乱山,陆瞳不想引她旧事伤怀,银筝却执意要跟往。于是银筝扮作客人,与她一道混入遇仙楼。
两人行事果真比一人要顺利得多,至少旁人见舞姬有主,便不会再拉她作陪。银筝扮起酒客来更无一丝漏洞,被塞了枕头的腹部和眼底的乌青使她看起来就如一位真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富商。
“美人,我们上、上楼去……”她含糊地开口,一面揽着陆瞳往楼上去。
陆瞳盈盈扶住银筝手臂,二人踉踉跄跄上了二楼。
戚玉台在遇仙楼厢房设宴,此时夜深,宴近结束。而今日大雨瓢泼,今夜戚玉台多半要留在遇仙楼中了。
楼上几层是暖阁,是给这些王孙公子、贵客豪门过夜用的。价钱不菲,当年杜长卿父亲还在、杜家尚未落败时,杜大少爷都不敢在此地过夜,唯恐被骗了大钱。银筝与陆瞳此行出来,将先前文郡王妃送的诊金都搬空了。
银筝拥着陆瞳往二楼去,楼门口处坐着个饮酒的男人,瞧着是龟公,见状嘻嘻笑着凑上前来,银筝会意,掏出一张银票拍在他手上,男人便退开让出路来:“公子请进!请进!”
整个二楼修缮成女儿家绣阁模样,一溜雕花竹窗,从里传出娇语调笑,听得人耳热。
银筝不觉耳热,只心疼刚刚送出的银子,低声地埋怨:“不过在这里宿上一夜,单宿银就要百两。难怪俗话说‘船载的金银,填不满的烟花债’。”又怅然:“不过这里这样贵,想来赎身的银子只会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