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曈一怔。
是盘荷花酥。
裴云姝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陆大夫趁热尝尝,阿暎说你喜欢吃这个。”
陆曈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裴大人?”
裴云姝笑起来:“我实在不知你喜欢吃什么,那天正犯愁拟着菜单,恰好阿暎过来看宝珠,就顺嘴问了他一句。”
“本也没指望他知道,不曾想他还真说了出来。”
她看向陆曈:“陆大夫真喜欢吃这个?”
沉默一下,陆曈点头:“嗯。”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裴云姝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陆大夫喜欢荷花酥,你同他说过?”
陆曈想起在南药房的那天夜里,自己藏在那间废弃布满尘埃的库房中,吃完了裴云暎带来的那篮荷花酥。
其实那篮点心究竟什么味道,她已经忘了。当时又累又饿,只管填饱肚子,并无心思细细品尝,依稀觉得是甜的。
陆曈回过神,温声回答:“许是之前在郡王府时与裴大人提起过。”
毕竟那时候,她和裴云暎也算在文郡王府相处过一段时间。
裴云姝点头,望着陆曈,语气似有深意:“这样看来,陆大夫与我们家阿暎还是很熟的。”
下一刻,她凑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这么久过去了,怎么没见你那位未婚夫呀?”
陆曈:“……”
她默默夹起一块荷花酥,决定以缄默回避这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这顿饭吃得很是艰难。
裴云姝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对她素未蒙面的“未婚夫”抱起十二万分的兴趣,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来。
这人本就由她杜撰而来,只能含糊应付过去。一顿饭吃得陆曈脑子隐隐生疼。
待用完饭后,宝珠已睡下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一日除了短暂的玩儿,大部分时日都在吃睡。
陆曈见还有些时候,裴云姝饭间曾提起过近来不知是不是抱宝珠抱得多,腰部总是酸痛。陆曈探过,知晓她是劳损于肾、动经伤络,又为风冷所侵,血气击搏,所以腰痛。便让她进屋里去,俯卧在床,在她腰臀下肢按揉放松。后又取腰阳关、三焦俞、肾俞、大肠俞、秩边、环跳……等一干穴位用先泻后补法针刺。
待这一干事务做成,裴云姝腰痛果然减轻了许多,陆曈又开了些汤剂的方子嘱咐芳姿。
忙起来总不觉时日流逝,此时太阳渐渐西沉,黄昏又到了,残阳照着外头的院子一片暖红,宝珠也从睡梦中惊醒,咿咿呀呀地找奶娘去。
屋子里点上灯,裴云姝觉出冷,进屋换了件厚实些的丝织锦衣出来,一眼就瞧见陆曈背对着人,正站在厅堂里悬挂的挂画前看得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