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凄厉哭喊:“父亲救我——画眉杀人了——”
戚玉台是在丰乐楼出事的。
戚玉台挣扎得太过厉害,难以喂进汤药,不得已,只能令仆从将他手脚暂时捆起来。
戚家能堵得住一个人的嘴,十个人的嘴,但堵不住一百张嘴,何况这一百张嘴很快会变成一千张,一万张,源源不断。
陆曈回神:“没什么。”
他归家时神志不清,鼻涕眼泪糊作一团,满脸心悸惶怖,脸被烟火熏得发灰。
“砰——”的一声。
从大火中生出的流言蜚语,却迅速蔓延至了整个盛京城。
四肢都被绑着,戚玉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努力挣扎,嘶叫声刺耳尖锐。
戚玉台发疯一事已传了出去,胭脂胡同里到处酒客混人,许多人走了,去向别地,如鱼流入更广阔溪流,在海里无法分辨,却把这消息散布得到处都是。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听见戚清开口:“丰乐楼处可打点完备?”
一边老管家低头站着,忍不住暗暗心惊。
“说起来今年入夏都起了好几次火事了,咱们平日用火的时候也多注意,免得烧起来……”
如果前些日子她不给戚玉台银票,戚玉台就不会去丰乐楼,也就不会遇到这场大火,撞上这场无妄之灾。
晨光熹微,纱帘掩住榻上人影,屋中人来来去去,有浓重药香从屋中传来,间歇夹杂喝骂嚎呼。
戚华楹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脸色苍白如纸。
胭脂胡同这个夜里燃起的这把大火,展眼就被扑灭。
她兀自说了一串,见陆曈只望着远处久久不语,不由道:“怎么傻了?”
屋中,戚清坐在榻前。
武人之刀,文士之笔,皆杀人之具也。且笔之杀人较刀之杀人,其快其凶更加百倍。
戚玉台是去丰乐楼服“寒食散”的。
……
戚华楹攥紧裙角,眼泪掉了下来。
此事麻烦。
戚清闭了闭眼。
戚玉台扭过头,脑袋正对着戚清。
他神色迷茫,目光涣散似甫出生婴童,蒙着一层薄薄的泪,脸上红痕未干,没了平日的不耐与佯作恭敬,看起来如无害的、懵懂的孩子。
“爹。”他突然叫了一声。
屋中二人一震。
醒过来了?
戚清探过身子,盯着他放柔声音:“玉台,你认得我了?”
“爹,救救我。”
戚玉台怯怯望着他,一脸害怕地开口:“有人要杀我。”
老管家惊讶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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