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我很是斩杀了一些名气不小的外道术士,在江湖上闯出了挺大的名头,所到之处,江湖中人人敬畏,当时自觉得做出了一番事业,也算是功成名就。”
我说:“能够名动江湖,是多少江湖人一辈子的追求,仙姑做到这一步,还不算功成名就吗?”
“可我杀得再多,也阻止不了越来越多的外道术士趁乱崛起。然后,东洋鬼子就打进来了。”黄玄然自嘲地笑了笑,“什么名动江湖的大人物啊,在这种大势面前狗屁不是。我也仗着本事杀了些鬼子汉奸,可却对大局毫无意义,心中对未来极为茫然。当时不仅是我这样,全国上下都觉得这仗打下去,大抵是要亡国灭种,重演一遍满清入主中原的历史了。后来我在上海准备刺杀宪兵司令的时候,结识了一位朋友,他送给了我一篇文章,看过之后,我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扫悲观。于是我在这位朋友的帮助下,前往陕西,见到了那位文章的作者。”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缅怀神色,陷入长长的沉默。
我也不催她,只安静坐陪。
炉上水开,发出碎响,惊醒了黄玄然。
“抱歉啊,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往。”
黄玄然歉然一笑,提壶烫杯洗茶。
沁人心脾的茶香溢出,甚至遮住了三清殿中浓郁不散的香火味道。
“看到那人后,我意识到天下大势已经变了,术法小道,救不了世济不了民。于是我脱掉道袍,换上军装,忘记了自己道法中人的身份,以一个普通的军医的身份跟着大部分战南北,四九年后在京城安定下来,直到七十六年底才离开京城返回高天观,重新成为一名女冠。”
“为什么回来?”
我有些不明白。
妙姐从来不给我讲这些事情。
我跟她的生活,只有没有尽头的江湖路。
这些大事离我们太过遥远了。
“因为那个人死了,天下大势又变了回来。我只是个市井小人,没有改天换地的无双勇气,只能守时以待,随波逐流。我追随那个人这么多年,学会了一个道理,转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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