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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雷来

    “两位活得可真是通透啊,离悟道怕是只差一步之遥了。”

    我看着两个老道姑,十分感慨。

    素怀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结实整齐的白牙,“我从清末活到这新社会,再不通透也得通透,不然坟头树都得成材啦。道法自然,这人也是自然一点比较好。老太婆我啊,一辈子就学了个识时务者为俊杰。”

    怀真道:“贫道是真心敬仰黄元君,在江湖斩邪除恶无人能敌,在庙堂行云布雨威慑四方,如果世上真有神仙的话,那必定是黄元君。我是真心想给小陆元君去当保姆。听说她要去京城道教学院学习,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身处虎狼之地,身边有个人,哪怕再没用,也比没有强,就怕你们信不过我。”

    我说:“元君有心了,等回头投资大会的事情定下,你和陆师姐见一面,成与不成,听她的。”

    原本以为要说服两个老道姑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却是如此顺利,颇有些水到渠成的感觉。

    她们两个通透是一方面,黄玄然余威犹在是一方面,陆尘音出世就封了老君观则是另一方面。

    陆尘音封老君观这一招真是极妙的。

    这就是所谓的阳谋吧。

    可惜我用不来,还是只能行阴谋。

    从楼观道的房间出来,我顺着外墙爬到邓处承的房间外。

    鲁奇方在不安地来回走动。

    谢妙华安静地盘坐在床头,闭目不语,神态沉静。

    我没惊动他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尘音正靠坐床头看电视。

    一部香港的仙侠剧,帅气无比的男主正御剑飞行,引雷轰击敌人。

    看我进来,她就问:“你天天在墙上爬来爬去,不累吗?”

    我说:“从小爬习惯了,一天不爬全身难受。”

    陆尘音便道:“大活人,又不是爬墙虎,不好天天爬墙,有门还是要走门。”

    我说:“我努力争取吧。”

    陆尘音点了点头,指着电视画面说:“他这引雷劈人太假,连个云彩都没有,摆个花架子,内神不存,外法不至,就咣咣打雷打闪,太扯了,根本不知道,雷电交至,则必有雨。”

    我说:“这种电视剧就是给大家伙演个热闹的,没人会像你那么挑毛病。如果真懂雷法,他们还能去演戏吗?”

    陆尘音道:“戏也分演给谁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演给内行看,就必须得有门道。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这是最基本的。”

    我说:“能懂这些的不多吧。”

    陆尘音道:“真会用的不多,不过能看出门道的,应该不少。白云观的照月真人,虽然使不出来,但雷法七十二阶讲得头头是道,我都说不过他,只好引雷劈他,让他闭嘴。你只想用雷管伪装雷法不成的。”

    我说:“你会引雷劈人?”

    陆尘音说:“多新鲜呐,我们高天观是葛洪老仙师一脉正传,哪能不会引雷劈人。不过,你也不用太当回事,引来的雷最多能劈死个猫狗,打人是不行的,更不可能像这电视里一样连山都能轰塌。”

    我问:“能引出雷来装个样子就行。这引雷劈人,是需要召请雷部神将吗?”

    陆尘音哈地笑了出来,说:“你这就是外行话啦。之前不是教过你守一修炼法吗?修炼雷法讲究把持先天一气,要以自我元神本性为作法施法的根本。

    五行根于二黑,二黑分而为五行。人能聚五行之黑,运五行之黑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以黑合黑,以神合神,岂不如响斯答耶。

    夫二黑五行萃于人之一身,非通道者不足以语法也。且如肝气通左目,诀用卯文,取东黑行事;心气通口,诀用午文,取南炁行事;脾气通鼻,诀用中指中文,取中炁行事;肺气通右目,诀用酉文,取西炁行事;肾气通耳,诀用子文,取北炁行事。会此之道,参此之理,则二炁不在二炁,而在吾身,五行不在五行,亦在吾身。吹而为风,运而为雷,嘘而为云,呵而为雨,千变万化,千态万状,种种皆心内物。

    所谓招摄雷神将帅,实则是自身三宝五行所化。所谓阴阳凝聚,阳在内而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

    想施展雷法,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成就内丹,以自心元神主宰自在,才能升降身中阴阳五气,登坛作法的时候才能调动三宝五行与外神相感应,兴云布雨,驱邪伏魔,禳灾治病。这是正法,起坛作法,便可以呼风唤雨,召引雷霆。

    另一个是外法,以符箓咒印,凝取自身三宝五行化为雷部将帅,引天雷为己用。这是外法,不用起坛作法,但需要先有风雨,才能借天威行事。”

    我问:“那今晚有风雨吗?”

    陆尘音道:“午夜时必有风雨。”

    我就向她施礼道:“请师姐授我外法,以显高天观雷霆之威。”

    陆尘音道:“这次报号,记得报高天观,别报老君观,纯阳宫啦。”

    我不由一笑。

    黄玄然强调一次,陆尘音又强调一次,看不出她们还挺在意这事。

    “记得了。”

    陆尘音便问:“之前让你练拳的时候,留一口气,你留得怎么样了?”

    我说:“留住了。”

    陆尘音便道:“存肾官一点极明为引,化内阳为火,渐烧遍全身,吹炁一口,其灰烬悉皆吹去。却存五方五色之炁,混合结成一团紫金之光,乃化为婴儿,渐渐长大,凤觜银牙朱发蓝身,两目进火光万丈,两翅亦有火,左右两腋下各生首,目亦出火光,带金色,左手执火钻,右手执八角锤,有火龙绕身。次存见五雷神将,顶天立地,傍火云,拥焱神,威猛。此歘火邓天君,即火车法中主令神也。你把上衣脱了,坐这儿,按我说的存神炼将,见了邓天君,就吐气发声。”

    我便脱了上衣,闭目凝神静坐,依她所说,点内阳为火烧遍全身,再观想存神,恍恍然间不知多久,忽见了邓天君法像,当即吐气开声。

    陆尘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北方有雷天地中,南方有雷天地家,四方有雷隱嶽加。妙用只在四方起,四方四字雷霆發,陰陽相擊雷轟。此是神仙真妙訣,隱祕不與凡人說。若得誠人便可言,與之傳之可通玄。雷霆起在掌握間,玄之又玄秘在先,此是造化金口宣。用之須是煞方起,運之行之如撚指。五神須用使者檄,信手雷霆生霹靂。八卦中間五箇行,飛火電光擊之能。六星到處萬化生,雷霆神令必崢嶸。藏之肺腑救荒旱,除民疾苦救厄難。口口相傳須得人,可以神仙到彼岸。”

    待到陆尘音口中念完,背上写完,然后稍停片刻,又提笔写前胸,念道:“損神日日談虛空,不如歸命胎息中。綿綿不絕神自通,烟昇雲降雨濛濛。七元三老積此功,我真不西亦不東。但當居中莫令窮,常教體內生微風世人見一不識一,一回存想一回空。道家之行持,即吾儒格物之学也,以正心诚意为主。符印咒诀,行持之文具也。精神运用,行持之玄妙也。感应乃其枝叶,鍊养乃其根本。盖太极以根本为重,将吏只在身中,神明不离方寸。广大无际者,心也。隔得潜通者,神也。心不存则不明,神不养则不灵。神运于此,物应于彼。故虽万里,祛摄于呼吸之间也。非至神,孰能与此。”

    如此停顿,再念,“左旋二十八,順布四座斗。天罡轉些兒,元精吞入口。虛嘯而龍吟,神啼而鬼吼。雷自絳宮飛,電從坎戶走。五氣互烹煎,裂破崑崙剖。辛伯乘風輸,欻火鞭火獸。造化始不徹,陰陽相匹偶。化雨而化雲,變昏而變晝。壺裹之乾坤,機中之宇宙。通得此玄關,雷霆生肘後。”

    体表温润的痕迹快速滑过,渐次布满全身。

    观想的邓天君法像身周便有法箓符纹快速生成,如星斗般旋转盘绕。

    这是我感受到陆尘音在我身体表面写的符咒。

    我起身来,对着镜子观看,只见前胸后背尽都布满了赭红色的符文,弯弯曲曲,好像一道道雷电盘旋其上。

    “我刚才念的是雷说里的法诀,你要记下来,以后成就内丹也能用到。”陆尘音道:“想用外法引雷,还得会推算雷霆雷城方位。”

    我说:“这个我会。”

    妙姐教过我。

    陆尘音歪头看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不用斩心剑?”

    我说:“杀鸡用不着牛刀。”

    陆尘音道:“我不信。”

    我说:“斩心剑是诛敌的,不是用来表演的。”

    陆尘音又说:“我不信。”

    我沉默许久,说:“我还需要时间。”

    陆尘音点头说:“还有三年,我不急。”

    晚上十一点,我离开酒店。

    这次走的是正门。

    一路上,明的,暗的,好多人都在看着我。

    至沙尾山脚下,人山人海。

    和尚道士俗家,密密麻麻。

    不仅是参加投资大会的正道七十二脉的代表全都来了,还有好些一看就不是术法中人的。

    那是金城澳门两地盘口来的,也有下了重注的赌徒。

    他们早在几天前就陆续赶到崇明岛。

    虽然不是正道中人,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买些消息再简单不过。

    投来的目光无比复杂,有敬畏的,有怀疑的,有愤恨的,有好奇的,还有激动的。

    但没人敢出声说话。

    高天观的阴影如山岳般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最终化为一个怕字。

    我昂然从人群中穿过,登岛上山。

    其时天高星密,没有一丝云彩。

    可陆尘音既然说了会有风雨,那就一定会有风雨。

    山脚下突然响起喧哗声。

    谢妙华到了。

    她穿着一袭白色道袍,如飞般自人群中飘然而过。

    一柄细剑悬在她身周不过尺许处,陪空而行。

    宛如神仙降凡尘。

    人群中人有大喊,“元君加油啊!”

    乱哄哄的喊叫声跟着叫了起来。

    “纯阳宫好样的。”

    “打死惠念恩!”

    “必胜,必胜!”

    我停步在灯塔下方,默默听着喊叫声。

    选择在投资大会斗法,果然是对的。

    之前的种种显技扬名,是为了震慑行外人。

    而这次公开斗法,要的是震慑行内人。

    只有这样,才没人敢来抢我在金城劫寿续命的生意。

    那些受主,就算找到其他懂劫寿续命的外道术士,也没人敢答应帮他们。

    谢妙华飘然而至,向我施了一礼,道:“惠真人,又见面了。上次,你设计陷害我,把我赶出金城,成了通缉犯,再也不能公开露面,断了我在纯阳宫上位的一切可能。这次,我要通过斗法争胜,拿回我曾经失去的一切。木磨山纯阳宫山门牌坊下的一幕绝对不会再发生!”

    “你得先胜了我才行。”我抬手扶在发髻间的木剑上,“既然是斗法争胜,便要坦坦荡荡,我有三剑一雷,你能接得下来,就算你赢。”

    谢妙华道:“我有剑诀,火法,和分身解厄术。请!”

    说完,她抓住飘在身边的细剑,捏了个法诀,轻轻一敲剑身,便有一道烈焰涌起,细剑刹时为化一个巨大的耀眼的火炬。

    几乎在火焰涌起的同时,四下里的乱石间、树枝上、草丛间,同时闪现出无数光亮。

    光线纵横交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梦幻般的七彩虹光。

    灯塔、草树、石头、山路,甚至天空中的星月都在虹光中变得扭曲飘浮。

    “杀!”

    谢妙华清叱一声,飘然出剑。

    这一剑刺出,便带动着虹光同时摇晃,交错的光线刹那间化为密密麻麻的火剑,从四面八方同时刺过来。

    我屈指在发髻间一弹。

    第一柄木剑疾射而出,穿破重重光影,正中谢妙华。

    谢妙华变成了一株矮树。

    下一刻,火剑再次从四面八方刺过来。

    分不清哪支是真,哪支是假。

    我打出牵丝,在身周织做网状。

    叮的一声脆响。

    细剑在我身后被牵丝缠住。

    我立刻转身,扶发髻射出第二剑。

    同时牵丝四出,连续打在草树木石间的光亮上。

    碎裂声持续响起。

    那是一面面精心摆放的小镜。

    通过特殊的角度,反射剑上火光,达成迷幻般的效果。

    这不是术,也是技。

    但却是实打实的杀人技。

    谢妙华再次变成了一块石头。

    但她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第二剑,她没能完全躲过去。

    而随着镜子被快速打碎,迷幻的虹光快速消失。

    手中那火炬般的细剑反倒成醒目无比的靶子。

    我发出第三剑。

    谢妙华惨叫了一声,扔掉火炬细剑,掉头就往灯塔里跑。

    脚下地面,鲜血淋漓。

    我踏步急追。

    谢妙华跑到塔门前,突然停步,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

    下一刻,灯塔上射出一道雪亮的光芒。

    那是高瓦数的探照灯。

    强烈光线照得我睁目如盲,眼前只剩下一片青白。

    随光而来的,细细破空声响。

    有阴风吹过。

    紧跟着,有人扑了过来,带着一缕淡淡的清香。

    谢妙华过来了。

    她挡在了我面前。

    “惠真人,你会杀光纯阳宫那帮王八蛋吧。”

    她轻声说着。

    我伸手抓住她,向后急退。

    血腥弥漫。

    退出探照灯范围,我才看清楚,谢妙华的背上扎了十几支短剑。

    剑成黑色,带着阴森的煞气。

    这是阴剑术。

    择凶煞之地埋剑,每日子时以血污浇灌,并施咒聚煞,七七四十九日剑身上聚集阴煞,打出可伤魂魄。

    魂魄受伤,自来是极难治的。

    而且这阴剑因为煞气太重,一人一次最多只能御使两支。

    谢妙华身上中了十几剑,也就是说灯塔里至少埋伏了七八个人。

    探照灯追着照过来。

    我牵着谢妙华退入路旁的树林。

    绰绰人影在灯塔中闪现。

    邓处承的声音响起,不是很大,只能让我听到,传不到山下。

    “惠真人,你是高天观弟子,怎么能拿女人当挡箭牌,传出去怕是要丢光高天观的名声了。”

    我看着谢妙华,皱眉不语。

    谢妙华低声道:“一会儿他们会追出来,你把我交还给他们,我趁他们不注意出手,杀了他们,你就可以脱身下山,宣布斗法获胜了。”

    我说:“其实你不用替我挡这个。”

    谢妙华道:“我被普奇方给控制了,不能给你报信,不给你挡剑,你就不会再相信我。失去了你的信任,我不是死在你手上,就是死在纯阳宫手上,倒不如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搏个活路出来。”

    我说:“搏不出来,也会死。”

    谢妙华笑道:“人总是要死的,我的活路不多,能挣则挣,挣不出来就死,没什么好说的。”

    她这话音未落,忽地平地卷起一阵狂风,豆大的雨点噼啪落下。

    我抬头看向天空。

    星月不见,乌云四合。

    风雨已至。

    “惠真人,把谢妙华交还给我们,我放你下山,这局算我们双方平手,怎么样?”

    邓处承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没人从灯塔里走出来。

    探照灯在不停地晃动着。

    他们不敢出来。

    谢妙华说:“我过去了,要是死在里面,你就下山宣布自己赢了吧。”

    我按住她,说:“呆在这里,看好了,什么是术法通神,什么叫雷霆之威。”

    谢妙华就是一怔。

    我转身走出树林。

    不过,转身的时候,留了一根牵丝。

    如果她有异动,这根牵丝立刻就会切断她的脖子。

    她的动作给她争取了一线生机,可不代表我就会把后背交给她。

    我一走出树林,探照灯的光芒便准确落到我身上。

    “雷来!”

    我扬声大喝。

    轰隆一声大响,一道闪电落下,正打在探照灯上。

    探照灯粉碎。

    灯塔中响起惊叫。

    山脚下也传来一片惊呼。

    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趁着没了灯光,快速欺近灯塔,沿着灯塔转了一圈,将随身带着的雷管插进关窍缝隙中。

    光靠这几个雷管硬炸,肯定炸不到灯塔。

    但这几个位置被炸,灯塔的整体结构遭到破坏,只要有一个不大的外力,让足以将之推倒。

    邓处承等人还是没敢出来。

    如果他们敢出来,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们没有这个胆子。

    木磨山一战,已经杀破了他们纯阳宫所有人的胆气。

    我引爆雷管,然后再次引来天雷。

    雷动声掩盖了雷管的爆鸣。

    被破坏稳定结构的灯塔就在电闪雷鸣中缓缓倾倒,栽向山崖下的大江。

    山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惊叫。

    我转回到树林里,对谢妙华说:“谢妙华已经死了,你回金城等我,我对你另有安排。”

    谢妙华点了点头,眼泪便流了下来,问:“我可以拜在你门下吗?”

    我说:“不行。”

    谢妙华有些失望,说:“我以为我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你相信我。”

    我凝视着她,说:“我有相信的人,但现在还不包括你。”

    说完,我伸手把她背上的阴剑拔下来,逐一插到我的身上。

    当然不是真插进皮肉,而是用衣物、体位夹住,看上去好像中了很多剑。

    而剑上带着的血迹,也是完美的掩护。

    完成这一切后,我便离开树林,步下沙尾山。

    大雨之中,山下依旧人群密集。

    看到我满身带剑的走下来,人群骚动,但没人敢靠近,而是胆怯地向后退却。

    这一战立威,是成了。

    我也不多说废话,昂然穿过人群,一路走回酒店。

    很多人一直跟在后面。

    我始终保持步伐稳定,直到进入酒店的时候,才略微踉跄了一下,但我马上就稳住身形,转身看着跟在身后的众人,道:“各位谁要是有兴趣,可以找我再来斗一次试试,这次投资大会,是顺应天时变化,想要推动各家重新入世,我们高天观也愿意提供各种便利帮助,但前提却是必须以我为主。有些人在暗中搞小动作,觉得天时变了,或许可以摆脱高天观的阴影,或者说摆脱黄元君的阴影,那就尽管来试一试。

    各位,正觉寺可能没有告诉你们。这次投资基金,我高天观会投资一亿,谁来掌控这个基金,你们自己思量着办,要是能拿出超过一亿的,我们高天观也没有意见!要是拿不出来,就不要多说废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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