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是我从他嘴里听到过的最粗的骂人话了。
他说,他们今天给他看的不是照片,而是视频。视频里坐着的是纳尼,他的弟弟。他只看到纳尼的左手被固定在一张特制的桌子上,一把刀切下去,把他的大姆指切掉了。然后他们给他包扎好。把一盆水浇在纳尼头上。纳尼刚睁开眼睛,那把刀又切下来了,一下子把纳尼左手剩下的四个手指都切掉了。他听到了纳尼的惨叫,看到近距离的摄像机镜头都模糊了,显然是纳尼的血溅到了镜头上。
他说:我昏倒了。醒来后在医院里吊盐水。
真的不是人!真的是畜牲!我们拼命寻找着骂人的话,可是在骂人的本事上,我和盎格鲁的水平比萨克逊教授高不了多少。
晚餐后散步时,我的三个同乡同行同人也都用他们想得到的最恶毒的话来骂。可是他们也不是那么会骂的人。
而且,骂有用吗?
接下来就是昨天的事了。
昨天,萨克逊再次被叫到阿尔贝特那里去。
我们担心的时间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教授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就回来了。
教授走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有点放心的意思。至少我是这么个情况。
教授是平平稳稳地走进来的。身体平平稳稳,脸色也是平平稳稳的。连眼泪的痕迹都没有。我甚至有那么一种感觉,即他的脸放着一种光,一种类似于或者说接近于神圣的光泽。
我的自然想法是:今天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是教授平稳地坐下后,他那平稳的语言却把我们俩直接引爆了。这么说吧,盎格鲁的椅子倒在了地上,我的椅子也晃了很久。也就是说,我们几乎同时跳了起来。
因为教授的叙述是:今天,他们在视频里,给我直播了把纳尼的一条胳膊齐肩切下来的过程。很快的过程。
看着仍然平静的、没有表情、甚至有那么一点我感觉中的光泽的教授的脸,那么平静,好象在叫我坐下去,有话慢慢说。
我是坐回到椅子上去了。可是盎格鲁直接坐到了地上。因为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椅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教授说:不要担心。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天黑了。晚餐时间过了。有人在敲我们的窗。我看见了娜拉的脸。我看看他们。
盎格鲁呆呆地看着教授。她已经呆呆地看了他一下午了。
教授却回过头来对我说:去吧,别让你的朋友们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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