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这个人当然就是若雪。虽然但是是穿着浅绿军装的若雪。
我抱着落到我胳膊弯里的考拉,看着似笑非笑已经恢复严肃面容的若雪。她说:跟我来。
我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说,抱着考拉科雷就跟着她往酒吧深处走去。科雷是我给这个考拉起的名字,在我们改称黑人科雷为格莱格之后,我就叫这只考拉为科雷。格莱格和苏珊都很喜欢我给这个小家伙起的这个名字。即使后来我对黑人科雷混着叫一会儿叫科雷一会儿叫格莱格,我还是叫这只考拉科雷,他们也都这么叫。我说,以后可以叫科雷一世和科雷二世。
我说: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尽管我没有看到这家酒吧的服务生,吧台后面并没有人趴着或者躺着,可是我还是压低声音说的。
我说:这是女厕所。
她说:进来吧。
当然了,厕所在里面没有人的时候其实是中性的。
我跟了进去,她已经站到了抽水马桶的盖子上,推开了房顶上的一块方形的板。
她跳下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衣服,浅绿色的衣服。是浅绿军装。
她把这套衣服塞在我的手里,说:换上。想什么呢?
然后她就走了出去。她从我身边走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红了一下。这是一个熟悉的脸红,当初黑发的个子不怎么高的申城的女孩子的脸红,出现在一个个子高大金发碧眼的女人的脸上,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两名浅绿军人走回到酒吧街上时,我才有时间问她。你要干什么?劫狱?
她说:跟我走。
我跟着她走了。我们经过了一条小巷,即我跟她约定的那个路口,又经过一条小巷,我看到了远处的灯光,那是这些天夜里唯一这了一片的灯光,即玻璃门玻璃墙的警察局的灯光。
我本来想说“过了”。难道是换地方关人了?再就是,如果要从后门摸进去,方向完全反了。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感觉我被震住了。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汪若雪或者珊德拉。她整个变了一个人。从我看到她蓝色的眼珠里的那种光泽,那种我在科雷棕色的眼睛里也见到过的光泽,即我说的含有某种非物质元素的光泽,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小鸟依人的傻白甜。当然她不是傻白甜已久,在细胞滩重逢后她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她了,但她内心还是女人的以及温柔的,甚至,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着一种对我的怀念或者说怀恋的。不是我自作多情。但我真的看得出来,虽然她毫不犹豫地跟着或者说带着云吴在海边跟我们分道而行,但那种毫不犹豫里有一些别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