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向河边走去。这一带的河滩上长着挺高的草,高度大约到我的小腿一半的位置。这些草一直长到了河里去,到了河里它们就成水草了,在河水里摇晃着。
河水的颜色竟然是淡黄的,跟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有点象,跟这里所有的人文景观都有点象。在阳光的照射下,象是淡黄色的半透明的丝帛,微微地起伏着,象是披在一个美丽的胴体上,胴体若陷若现。美丽。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印象。可是真的可以用这个普通而高级的形容词。
这位好心的女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是河里的水藻造成的。
我回过头去看着她。她笑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这里真的遍地是高智商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龙或者虎。我想。
我说:可是看不到鼠鱼啊。
其实,不但看不到鼠鱼,其实,什么鱼也看不到。这就是一条静静的不宽的河,唯一的特点是它的颜色。
她说:听说这种鱼或者这种鼠平时趴在水底下不动,只有在发现食物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
只有在发现食物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
我忽然想起,那说的不就是我吗?不是我发现了什么食物,而是我发现我的周围完全安静了下来,或者说完全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在这时候,我才想起她走了,这位女士走了。她的走了忽然告诉我,我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她,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
而这好像很奇怪。我现在才想起来,应该描述一下她的相貌了。而她的相貌跟我的不提问完全的不相称。
因为,她的相貌就是一个秦唐女人的相貌。这是否有点太不合逻辑了?
本来确实是的。倒退个七八年,甚至倒退个两三年,我在这里见到秦唐相貌的人,马上就会问她或者他是哪里人。可是这些年下来,我的心理状态倒挂了。我的意思是,我见到秦唐相貌的人反而不问她或者他的出处了。因为十个里面有十个一定不是秦唐人。相反,这里遇到的秦唐人却没有一个长得就象是秦唐人的。
这位女士讲的昂语明显的不标准,也就是说带有某种口音。这本来也是应该引起我兴趣的一个点。可是这个点也早已麻木掉或者埋没掉了。因为,这里昂语标准的地道的人真的很少。
这位女士长得斯斯文文的。其实,不是长得,而是一种从里面透出来的东西,或者叫气质,包括她讲话的语调。还有她的鼻梁,那不太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