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一次我故意在四五个聊着的人旁边的一个桌子那里坐下来。那几个人竟然一直沉默着。最后以他们集体站起来走到远处重新坐下结束。
后来,我就端着酒杯往上走,找到某个树丛中只有一两张桌子的地方坐下,或看着一边稍远处几个别墅在树梢上露出的个别房顶,或看着另一边河的一角,即河入海的地方。
今天又是这样一个日子。我走到我经常一个人坐下的这个树丛空间里,这时的阳光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从夹着流入大海的河的两边的山壁之间照过来,正正地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眼睛都睁不开来。
我换了个座位,用我的侧脸去对着阳光。于是我看着的是我们的几栋实验室大楼和其它一些楼的顶部,左边能看到一栋别墅的圆顶。
在我快喝完这一大杯白啤的时候,有人走到了我隔壁树丛里,在那里坐了下来。
然后那里就传来了哭声。
一个女人的哭声。
我本想站起来,去看看是否能安慰一下那位女士,或者至少到下面的吧台去续一杯啤酒。可是我就坐着没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终于想要动的时候,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那边又来了一个人。于是我又坐了下去。
那个新来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话。说得很轻。但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那个哭泣的女人说:不要这样。求你了。
那个新来的男人没有再说什么。树丛后面有了不小的动静,甚至有椅子倒在了地上。哭泣的女人还在说:不要这样。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去英雄救美吗?但情况并不是很清楚。那哭泣女人虽然说着不要这样,但说得并不坚决,而且是压低了声音地说着。
我当然已经知道那个哭泣的女人是谁了。她当然就是我同一个实验室的百合。
那个男人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树丛后面传来了那种声音。喘气声,男人的女人的。
我更不能动也更不敢动了。我甚至怕我自己扭动一下会发出不和谐的声音来,比如椅子的声音,或者其它什么我想不到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处境不仅仅是尴尬,甚至有点卑鄙,一种无可奈何不知所措的卑鄙。这种时候我最恨的是我的嗅觉,我的超级嗅觉。我恨这种不声不响而鼻子里源源涌入不该闻到的人体散发出的气味比如荷尔蒙的感觉和能力。
天黑下来了又亮起来了。我是说,灯光亮起来了。这个啤酒花园里的每一个空间至少都有一个立在地面上的室外灯。是一种方头方脑的灯。
树丛后面的声音没有了。我终于站了起来。也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