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后加的里衬竟然是用的确良苦茶籽拆开了改装来的。不过用的都是自己的苦茶籽,而且也就将就着穿了一天,见木已成舟,在淑芬的威压下,也就捏着鼻子得过且过的认了。
回头看了一下压着帽子躲沙尘暴的林支书,林里心里才平衡了很多。毕竟林支书的的确良苦茶籽比他穿的时间长。
“爸,咱车走的不快,你转身坐过去避风吧!这样对着吹,衣服根本就挡不住。”
“知道啦!我这就转身。”
林支书眯眼摸索着在油桶上转了个身,车虽然开的比牛车还慢,但发现空落落的没个抓的地方,心里就慌的厉害,毕竟这个年代坐车的机会还是很少的。晃晃悠悠的让人心里没底。
干脆又拽着口袋往里挪了挪,一屁股坐到了煤炭上,蜷缩着身体半躺了上去。头枕着油桶,听着柴油在里面哗啦哗啦来回游动的声音,这下倒是舒服了,就是容易把衣服给滚脏了,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点儿小事儿了。
腾腾腾~
林里循着记忆,将车拐进了一处弯道。因为路边儿一处土崖的阻隔,这里算是个避风的港湾。风小了,但是土并没有被阻挡。只是从以前的风吹土变成了“土雾”,就和下雨天避雨一个道理。
“爸,咱们下车避避风吧!这么走不是个事儿。”
“避吧!扶我一把!”
林里熄了火跳下车,将坐的有些腿麻腰酸的林支书扶下拖拉机。
翁婿二人颤颤巍巍的靠在土崖上坐下,也懒得管衣服脏不脏的了。
“唉!今天出门儿的时候你妈还专门给我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谁知道这才半天就给弄成个泥个蛋了,这下回去得好好洗衣服了。”
“哈哈哈,俺也一样。”
林里低头,唰的一股尘土流下,又敲了几下棉帽,掉下来的土更多。
“别敲了,一会儿把眼给迷了。喏,擦擦吧!”
林支书从兜里掏出一条较为洁白的手帕递给林里,要他擦眼睛。
“不用了爸,我也有啊!您擦擦您的吧!睫毛上都是土。”
“你不也一样?整个脸土黄土黄的,嘴角还有一条泥印儿。”
林里对着林支书大笑。如果他嘴角有一条泥印儿,那么林支书脸上就有六条。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年人肌肉松弛的缘故,林支书口鼻眼都流液体了,看起来好笑的紧。
“别笑了。笑个屁。”
“哈哈哈~嗝~~爸!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啊?”
林里看这里林支书斟酌了一下说道。
“会不会是咱们前两天把黄鼠狼的窝给堵了,所以人家这是使了什么法术来报复咱俩啊!”
啪~林支书正用手帕擦脸呢,听林里这么说,一个大逼斗就拍到林里后脑勺上。扣在林里头上的棉帽被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的确良材质的内衬被整个从帽子里面拉了出来,看起来就像一个一半儿白一半儿蓝的长条儿西瓜,在土地上滚了几圈儿后,一个旋风过来,将有着巨大受力面积的帽子卷着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