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而又多情。
郁润青不过去了两三场内帷小宴,便有声名在外,几乎日日都有专给她一个人的邀贴请柬送到候府,也总有人为着见她特地上门拜访。
郡主娘娘很得意,可得意之余不免感到捉襟见肘的窘迫。毕竟每一场应酬是要拿真金白银维持体面的,她养的这四个孩子,外加一个我,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老早就没钱了,这两年全靠娘家和贵妃接济,再怎么样也是有限的。
郁润青一定是察觉到了郡主娘娘的窘迫,忽然间和陈、李两家的小姐走得近了些。陈李两家是岭南有名的富商,富甲一方,却有为富不仁之嫌,连那两家的小姐都是出了名的恣意纵情,清贵人家一向不愿与之来往,偏郁润青同她们玩到一处去了。
郡主娘娘心里应当也是不大痛快的,奈何润生到了议亲的年纪,想寻一个般配的女子就不得不充一充门面,她要做东道主,办一场大宴,少不得陈李两家倾力相助。郡主娘娘一时不好阻碍郁润青与那两家的小姐来往,我也只是默默看着。
又一日,郁润青来找我,兴高采烈地唤我:“阿檀,你看!”
我举目望去,她站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头上戴着个饕鬄面具,腰上缠着红绸带,应当是一路跑来的,鼻尖上沁着汗珠,还有点气喘吁吁。
“做什么?”
“你看这个!”
她摘下面具,隔着窗晃了晃,很高兴地说:“陈阿姊今晚要登台跳射月舞,我在台上替她擂鼓,你去看吧!”
十六岁的郁润青,像是山里天然的一口泉井,到了炎炎夏日便源源不绝的向外溢着生机。鲜衣怒马少年时,大抵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无端有些恼意,不假思索,近乎漠然道:“不去。”
郁润青微微一怔,缓步走到窗边,仰脸看我,长睫轻颤:“阿檀……”
“别这样唤我。”
“……”
她一抿唇,赌气走了。
她已经长大,比我先离巢,恐怕早晚习惯身边没有我。只是这样一想,我便胸口发闷,透不过气,不由得坐下来。
那日夜里,郁润青果然去给人家登台擂鼓了。她是何等出身,日后何等前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饶是戴着面具,也足够郡主娘娘为此气个半死,上火,牙痛,生生一夜未眠。
可是再怎么气,还有两日就是大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