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夜里总是梦魇,大抵是那白雪红梅的样子像极了猩红的血滴飞溅在雪中……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缘由,倒是郁润青察觉到了,命人将候府的梅花都移去别院,又在屋子里养了好些君子兰,这样即便冬日里,也不至于太清冷苦闷。
我沉默了许久,轻声问她:“你从哪弄来的?”
郁润青抿着嘴,一挑眉:“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她不愿意说,我便没有一再追问,夜里看着窗边一盆盆君子兰
,竟然真的安然睡去。
初到问心宗的那段时间,郁润青不会束发,每日清早起来我都要给她梳好头再去舍院盥洗,只这样,她便总是满脸感激的望着我:“师姐,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一准像疯子似的披头散发。”
其实我也很想向她道谢,不止为那几l盆兰花。
众所周知,仙盟九修,唯有剑修、符修、琴修被选拔进内门的几l率最大,同年的外门弟子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修习剑道,殊不知剑道为九修之中唯一苦修。
在外门的前二个月,一众新弟子几l乎是剑不离手,掌心磨出水泡,破了,愈合,又磨出水泡,直到形成一层又厚又硬,用剑锋划开却不见血的老茧,才算勉强摸索出了一点门道。
这份苦,实在是常人难以忍受,短短二个月,近千名剑修就只剩下不足五十,外门后山的弃剑潭简直堆起了一座小山。
雪虐风饕,滴水成冰的深夜,我也动摇过,看着自己几l乎快要烂掉的手,真想抛开那把剑,躲进温暖如春的屋子里。
是郁润青偷跑去长平城,帮我买了治冻疮的药膏。
“怎么样,还痛不痛?”
“……你不怕被抓到。”
“抓到就抓到嘛,大不了就是受罚。”郁润青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只烧鸽子,鸽子本就不大,烧过更是比巴掌还小,总共也没有几l两肉,她献宝似的递给我,一双眼星子般明亮:“闻闻,香不香?还热着呢。”
不等我开口,她便将烧鸽子塞到我怀里,自顾自的说:“快点吃吧,我都在外边吃完了。你也真是的,何必跟苏子卓较劲,他皮糙肉厚的又不怕冷,你要是真冻坏了多不值啊……快吃呀,待会该凉了。”
我分明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一句也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才道:“我们一人一半。”
郁润青伸出同样布满硬茧的手,扯下一小块鸽子肉,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我笑,倒好像能看明白我不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