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地回着屋内商人的话。
黄老爷时不时附和上两句,眼角余光,扫向魏少身后站着的男人。“娄临”一手搭在魏少的太师椅椅背上,手臂弯曲的弧线,在衣袖布料下绷起臌胀有力的肌肉线条——这男人掂着鞭子,时不时看魏少一眼。
听了大半会,姓娄的似乎终于相信了魏少此来,真的是来谈商的。
没有想着,要同他们联合作什么手脚。
将鞭子往手臂上一搭,便百无聊赖地倚在了魏少的椅背后。
黄老爷见火候差不多了,借着端茶喝水的功夫,朝屋子的另外一角轻轻扫了下。屋子充作隔断的百宝橱旁侧,蜡烛台子火光一跳,一道人影出现在那里。魏少身后的娄临手一顿,微微一眯眼——出现在百宝橱侧的人,微微弓着身,是跟着娄当家的几个土匪头子里,平素最不起眼的一个。
黄老爷以余光看着姓娄的,后者瞧见那人后,眼睛一眯,显出几分危险。
稍许后,借口出去外头看看黄家园子,离开了堂屋。
等到娄临彻底离开这边的屋子,
黄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拍手,先前还在讨论各种事的堂屋骤然一顿。
那些上一秒还在为自己家能出多少船,能走多少货争吵不休的客人突然有了变化,一位位陪同的“客人”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火烛光下,一张张脸,忽然白得跟由白纸假人做成的一样。
全都直勾勾、木愣愣盯着前方。
但他们口里,还在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魏少爷,那俺们刘家的布,走魏少的滇南线,卖到普洱去,这中途要是出了风险怎么处理?”
“魏少您这吃空头,吃得有点狠啊,”
“魏少……”
一声声和先前没有任何差别的纠扯,在堂屋里响着,让人后背直冒寒气!
黄老爷满面是笑,看向身边也是一顿的卫厄。
“刚刚那假人,能把姓娄的引到别的地方至少一柱香,”黄老爷道,“怎么样?魏少爷,现在该我们开诚公布好好谈一谈了吧?我们既然能信守承诺,帮你把姓娄的支开,也能信守承诺,帮你把姓娄的宰了。”
直播间冷不丁见到这么一出大变活人,后脖子上汗毛倒竖。
【懂了,黄家是摆这么多人在这边,让娄临觉得人多耳杂,魏少不可能在这么多人前,商谈除掉自己手底下的人的事。但其实“人”都是假的】
【假人风格,看着好像卫厄他们路上过来,扒了衣服的那些!】
【黄家背后果然是诡道的人】
堂屋里火光摇曳,卫厄放下手中的杯子,作出一副有些忌惮的样子,瞥了一眼满座的假人,随即略显几分阴翳地道:“黄老爷好手段。”
黄老爷笑道:“魏少过夸,过夸了。”
“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就是今晚花这么大力气要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