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前娇小少女的头顶探出手去。
可他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伸出的右手凝滞在了半空中,不知该放在何处。
接着他悻悻地将右手放置于胸前,微微躬身。
“这就要涉及到继承法了,陛下。继承债务的同时也要继承财产,人应该只继承债务而不继承财产吗?”
“那当然不应该了”
阿尼姆斯菲亚微微一笑。
“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倘若陛下您无权饶恕卡利古拉的话,又从何而谈仇恨的权利呢?”
如果尼禄无权饶恕,那就该让死难者自己在冥府中去找卡利古拉报仇,和尼禄又有什么关系呢?
届时,也就没有仇恨和宽恕一说了。
“真是狡辩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尼禄的表情已经轻松了几分。
“狡辩是不能说服他人的,陛下您可是被我说服了。这本身也是简明的道理,没什么狡辩不狡辩的。”
阿尼姆斯菲亚继续躬身说道:
“况且,卡利古拉,您的舅父想来他从一开始就没够恳求过他们的原谅。”
“那舅父为什么要请求余饶恕他?”
尼禄抬起头看向了即便是躬身也仍然要高出她不少的阿尼姆斯菲亚。
“卡利古拉一直恳求的都是陛下您的宽恕,对于他毁坏了宫殿,破坏了您所心爱的罗马的宽恕。”
卡利古拉恳求的,是来自于甥女的宽恕,来自于罗马的宽恕。
“只是余的吗?”
“恐怕还有您所代表的罗马吧。”
卡利古拉绝非什么善者。
只是在面对心爱的姊妹与像是女儿一般的尼禄时,卡利古拉才会有善的一面。
人是复杂的,不能单纯的用善与恶来衡量。
这一点适用于卡利古拉,也适用于尼禄。
适用于阿尼姆斯菲亚的恩师,也适用于他自己。
甚至适用于藤丸立香,适用于每一人。
明知善意却能做成恶行,身为善者却能容忍恶意,为恶所虐却能贯穿善心。
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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