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庖丁能依乎天理,眼中没有完整的牛,只有牛的筋骨结构。就像卖油翁能从铜钱孔里倒一葫芦油,而不润湿铜钱——无他,但手熟尔。
只是他手熟得似乎特别快。就像这些钟构运转的道理本来就在他心中,他一上手就能熟悉。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被认为是可以进入匠作监的天才,他确实学得飞快。
来到阳州之后,他知道自己明明没有继续在教习所上课。但不知怎的,自己的手艺却愈发精进,甚至隐约能感觉到有某种似乎可以被称作“气理”的东西在齿轮间流转。
这或许就是格物吧,没人说不能格闹钟。格竹子很枯燥,格闹钟还挺好玩的。
12点,表店里的钟声一齐响了。机械齿轮、摆线轮、振荡器,黄铜的机芯在黄铜的机壳里运转,机械零件简单而和谐运动演奏出贝多芬的《欢乐颂》。
他把陈皮水放到一边,准备打开桌上的台灯来补光。虽然屋子里已经有暖黄色的光了,但工作时还是得提高亮度。
商洛把手搁在台灯的开关上。
商洛拨动了开关。
“砰”得一声响,台灯碎了,头顶的灯泡碎了。4年都没坏的精工灯泡现在虽成了粉末,玻璃渣子都落进了茶杯里。
“好家伙我这是炼成什么神功了?”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的“灵感”搞不好就是气感,他可以感受到灵气。
“如果是灵气,那应该有灵根?那我这是什么灵根?炸灯泡的是雷灵根?”
忽然,电话响了。正在盘算着要修雷法的商洛听到了电话,只能起身去接。
1秒后,他放下了电话。
“搞什么嘛,害得我以为自己可以修仙了,原来是发电厂出事了。我就觉得奇怪,距离发电机发明还不到1年,怎么这么快就用民用电网了?幸好这不要钱,要不然这三天两头断电,我可不付电费。”
这次断电比前面几次更离谱。前几次只是突然灭灯,这次连灯泡都炸了。下次谁知道会炸什么东西。
但电话打来可不是道歉的。那电话是叫他回去救场的——这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