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面临的最大祸根,朝中吵了十几二十年,从内阁吵到六部,一直到萧绍登基,都没得到解决。
每个王朝到了中后期,贪腐都是一大问题,大乾承袭前朝传统,百姓赋税上交的是物品,即种田的上交粮食,织布的上交丝绸,而朝廷很难监控每人每亩的产量,就很难划定税收。
当时有个做法,称之为“踢斛”,规定上交一斛米,收税的官员拿到斛,挨个踢一脚,漏出的米粮便不算在内,归税官私人所有,要百姓补满,层层盘剥下来,数额惊人。
事实上他登基前,皇兄也曾出手治理,但中途夭折,并未取得结果。
萧绍微微眯了眯眼,将纸笔推给戚晏,笑道:“小探花,这课业你来帮我写,给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前世宋太傅总夸戚晏是不世之才,可惜萧绍一点没看见,戚晏就成了世人口诛笔伐的九千岁。
戚晏敛眉:“……不敢。”
萧绍硬把笔塞给他:“叫你写就写。”
戚晏一顿,旋即收下了,他迟疑片刻,提笔悬腕。
萧绍并不看他,转身和元裕斗起蛐蛐来,等他回来,戚晏已经吹干了笔墨。
他将草稿放在萧绍案头,垂眸跪了回去。
萧绍拿起来一看,落笔匆忙,字迹潦草,内容也是平平无奇,歌功颂德的狗屁话,这玩意呈上去别说探花,连三甲倒数都够呛。
这不该是戚晏的水平。
萧绍笑了声,忽然抖开了书册。
他们每人书案上都压着七八十来册书,是上课要用的经史子集,萧绍从来不翻,但宋太傅龟毛的很,回回下课都要整理好了,才背手离去。
戚晏呼吸一顿,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身体紧绷,并不敢抬眼看萧绍,捏着书案的手指却越收越紧,手背崩出几根青筋,到最后,连唇都失了血色。
萧绍觉着有趣,刻意一本本慢慢翻,戚晏越绷越紧,越崩越紧,到最后,他从最下头一本书里翻出了另外一张纸。
也是课业的答案。
以戚晏的书写速度,不该如此潦草,而宋太傅也不会给他们这群草包留这种刁难问题,果然,宋太傅问的根本不是萧绍等人,他是在借萧绍的笔,问他的得意门生,戚晏。
萧绍抖开宣纸,随意看去,见那上头写着:“总括一州县之赋役,量地计丁……”
他挑起眉头。
前世他皇兄的改革,和这纸上写的,居然有八九分相似。
既然交粮食不方便统计,容易层层盘剥,便改为银两,而其中的关节通要,也在极短的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