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榫卯结构,而后他自己动手,清理了院中的杂草,补上了紫藤和迎春。
紫藤和迎春是江巡从花匠那里买的,都还是手指细的小苗,嫩生生卷着叶子,怯怯的缩在架子旁。
江巡心想,他是看不见花开了,但明年这个时候,花会开得很热闹。
最后江巡将屋内的陈设也换了一遍,宫里的家具喜欢花团锦簇,风格富贵热闹,江巡却照着后世的口味,专门挑素净淳朴的。
杉木的牙床,水曲木的桌子,放上新买的茶盘,摆好京城不知名匠人锻造的铜壶和紫砂,再配一些碧螺春,枇杷院子焕然一新,与昔日截然不同了。
三人中,沈琇是与他来往最频繁的,这孩子性子跳脱,他先是试探性的上了两分折子,罗列了不大不小的两个贪官,江巡随手盖印,准了。
沈琇不觉着他的折子有什么用,可不出两月,这两人便被检查清算,褫夺职位,而后中央发布调令,又调了两个新的上去。
新来的两个人都是地方小官,年纪轻轻,声名不显的,但江巡来自后世,他查阅地方县志,知道这两人无论能力,才情,人品,都是上上之选,于是放心丢给沈琇,要他带着历练。
沈琇将信将疑,试探着用了用,却发现真是人才。
沈琇便一脸惊异地告诉洵先生,得到了洵先生敷衍的夸赞,然后便越发有干劲了。
他开始事无巨细,频繁往枇杷院子寄信,从水患治理到银钱分配,其中细节江洵虽不能一一解答,却能给出大概的方向。
两人熟识后,江巡便不单单问贪腐和水患,而是向沈琇介绍些新的概念,比如在山间修渠,拦水做梯田,减少水土流失,又比如桑基鱼塘。
沈琇的第一要务还是治理贪腐,这些东西江巡并不强求。
可沈琇对此展现了极大的热情,他不羁的天性终于在田间地头得以释放,每日提着锄头下田,与当地居民打成一片,几月下来,倒真的小有成。
数月内,他们通信上百封,沈琇是个话痨,说着说着就跑偏,喜欢天南地北的胡扯,不但吐槽朝政,还谈起了私生活和两湖官员的感情八卦,俨然将江巡当成了树洞和知心姐姐。
江巡不堪其扰,但他用得着沈琇,不得不维护关系,于是敷衍回复。
沈琇一点没觉着他敷衍。
某一天江巡正坐在枇杷树下乘凉,侍者居然给他送来个来自两湖的盒子,里头放了一箱桃。
沈琇在桃子底下压了封信,扭扭捏捏的写:“按您说的方法在山上开辟了片果园,这是新收的桃,想寄给您尝尝,嗯……”
“还有个问题,您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能不能叫您老师啊?”
他下笔
一团糟(),字都纠在一起▼[((),似乎有点紧张。
江巡原本在喝茶,闻言噗的一口,喷了一地。
在这个时代,拜师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师者,如兄如父,而江巡与沈琇同岁,前世他们相看两厌,沈琇自诩清流,100个看不起他,现在这个小瓜皮娃子要认他当老师?
江巡严词拒绝。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将这冷酷的词汇送到两湖,沈琇口里的桃子都不香了,他蔫蔫的问:“为什么?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您虽不是我名义上的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