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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进行了很长时间,整座牢房都能听见冯君衡的唾骂,其他牢房里的犯人乐颠颠的看热闹,就差把脑袋伸出去听了。
不管柳家到底看不看中名节,闹完这么一出后他们家也不会再有所谓的名节。
牢里的除了冯君衡都不是死刑犯,大部分都是关几l天就放出去。
有这么群人在他们面前演大戏,他们寂寞无趣的坐牢生涯得到了质的改变。
难得坐牢也能热闹,放出去后想让他们闭嘴根本不可能,不宣扬的天下皆知都对不起他们伸脑袋竖耳朵听的那么费劲。
冯君衡的杀伤力太大,颜查散和柳金蝉完全招架不住,只能靠这人马上要被砍头来自我安慰。
他们出去后还能好好生活,冯君衡这辈子已经没有出去的机会,他们不和将死之人一般计较。
说是这么说,但是俩人之间已经能看出和之前有所不同。
颜家自颜老爷去世后一落千丈,颜查散和颜母都不会打理家中产业,短短几l年就败落的连日常生活都艰难。
颜母的想法一直没有变过,当姑姑的不能不扶持侄子,颜查散此次进京赶考最好直接住在柳家娶了柳家小姐,成亲之后有人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考中进士后俩人一起衣锦还乡,儿子去外地做官,儿媳留在家里伺候她。
媳妇伺候夫君婆婆天经地义,颜查散并不觉得他娘的想法有哪里不对。
他和柳家小姐自幼定亲,虽然颜家败落,但是柳家不认这门亲事就是嫌贫爱富,就得被世人唾骂。
何况他和柳家小姐之间一直偷偷有书信来往,就算柳员外不认,金蝉铁了心要嫁柳员外也拦不住。
他如今有同窗资助的钱财,也有书童照料日常起居,不需要到柳家寄人篱下,金蝉只要等他金榜题名就可以随他一起去武进县拜见母亲。
到时他外出为官,金蝉留在家中替他尽孝,也能在家乡传为佳话。
他颜查散行得正坐得直,冯君衡凭什么说他是惦记柳家的钱财?
就算柳家家境不好他也还是会娶金蝉,要是柳家无甚家业,冯君衡还会缠着金蝉不放吗?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他冯君衡惦记柳家的家产就觉得所有人都惦记柳家的家产,难道不许世上有光明磊落的清白之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这姓冯的无赖无话可说。
颜查散自认为问心无愧,他行得正做得直,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没有图谋柳家的钱财。
但是柳金蝉和柳洪却不这么觉得。
柳金蝉还好,不管冯君衡怎么唾骂,颜查散都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未婚夫。
她不是对颜查散有意见,而是担心将来嫁到颜家该怎么办。
爹爹不喜颜家,她执意嫁到颜家的话爹爹肯定不高兴,武进县离祥符县千里之遥,孤身一人嫁到千里之外,万一婆婆不好相处怎么办?
她和颜公
子有海誓山盟,颜公子会变心吗?
柳金蝉垂眸落泪,她对颜公子依旧爱的深沉,她只是害怕。
柳金蝉满脑子情情爱爱,柳洪想的就简单多了。
别管冯君衡还是颜查散,统统都是惦记他柳家的家产,区别只是一个长的丑一个长的看得过去。
他还活的好好的,女儿敢嫁穷书生他就敢关门不认人,看看柳家当家做主的究竟是谁。
柳员外和冯夫人打的不可开交,牢房里铺着的茅草满天飞,远一点儿都看不见他们的动作。
苏景殊听的直摇头,“颜查散和柳金蝉也真是的,早知道会是这样,报案的时候直接说冯君衡是凶手不就得了?”
他们直接状告冯君衡,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
“你刚才说了,他们是薛定鄂的名节。”周青松耸耸肩,活学活用,“当时的柳家把名节看的比性命都重要,要是直接状告冯君衡,他们家小姐和颜查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消息就会暴露,刚巧柳员外想悔婚,颜查散死了柳家不用履行婚约,他们家小姐能随便找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嫁,所以杀人的只能是颜查散。”
分析的如此透彻,不愧是他。
周青松晃晃脑袋,感觉经过这些天的历练,将来他当官儿肯定不会轻易被糊弄。
如果他能金榜题名的话。
他这个已经考上太学的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金榜题名,颜查散连太学都不一定能考上怎么有自信觉得将来一定能考中进士?
江南那边文风昌盛,这家伙能得同窗资助进京赶考,学问肯定不成问题,只能说学问和人品不能一概而论,书读的再好也挡不住人家脑子有问题。
没当官就这么疯癫,当官了指不定还要疯成什么样子。
他觉得杀人犯杀人有苦衷,难道杀人犯就能放了?
他觉得强盗抢劫是为了活命,难道就放任强盗继续为祸乡里?
他觉得坏人干坏事能拿的出理由,难道那就不是干坏事?
不当官只祸害他身边人,当了官祸害的是治下百姓,这样的人还是不当官比较好。
周青松撇撇嘴,其实他还挺想看颜查散考不中进士落榜的反应的,可惜这家伙没机会踏入科举的考场了。
如果他是被冤枉才被关进大牢,沉冤昭雪后还能继续参加科举考试,奈何他这不是单纯的冤枉,而是主动替罪扰乱公堂。
就算没有杀人,延误办案时机的罪名也能让他这辈子无缘科考。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活该。
苏景殊跟着呸了一声,“活该。”
犯过罪坐过牢,活该政审过不了。
颜查散该庆幸大宋的政审只查本人不查亲属,不然他儿子孙子也都别想考。
“青松兄,你觉得颜查散和柳金蝉会成亲吗?”小小苏小声问道,“冯君衡骂的那么难听,他们俩不会出了大牢就分道扬镳吧?”
别啊,这俩人请
锁死,别放出去祸害正常人。
周青松看看都不敢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的两个人,“不会吧,他们俩不是宁可死也要在一起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让冯君衡骂下去,连忙让狱卒将他们分开关押。
苏涣在祥符县当了三年多的县令,这里被他治理的很好,牢房中没有几l个作奸犯科之人,完全能找出空牢房让他们谁也见不着谁。
冯君衡一个牢房,柳洪一个牢房,冯夫人一个牢房,颜查散和柳金蝉锁死,把这俩人关在一起让他们修复被冯君衡破坏的感情,免得他们感情破裂祸害无辜的正常人。
柳洪和冯夫人打的滚成一团,不分开关押的话这对夫妻指定掐的你死我活,明年早上进来看可能就只剩下一个能喘气儿的。
分开,统统分开。
苏景殊和周青松收集完写作素材离开大牢,抬起头看到天边绚丽的晚霞长出一口气。
没有神经病的世界真美好啊。
小小苏迎着晚风伸了个懒腰,和旁边的同窗说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利用素材编新故事,“勾栏瓦舍都追求新故事,我写好故事卖给那些说书讲戏的,接下来几l个月的零花钱就有了。”
卖故事能赚钱,比每个月等太学的补助快乐多了。
周青松一拍脑袋,“我也要我也要,你在京城卖我在中牟卖,咱们各赚各的。”
苏景殊贴心的给他分享写故事小技巧,“记得给故事人物改个名字,也不要全部按照现实来写,艺术来源于现实但高于现实,还要最最后加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能让人一下子就看出来我们两个写的是同一个故事。”
就像他之前讲的胡西霸念奴娇一案一样,只能往里面补充足够多想象出来的细节,就算案件走向完全一致也不会一眼就能认出是那个案子。
京城勾栏瓦舍的戏班子说书人都是这么干的,他们讲的包青天围剿无忧洞和现实根本不沾边,戏文里把包大人神化成两眼一瞪金光闪烁脚下一踩地动山摇的活神仙,包大人亲自去都不敢说那演的是他。
虽然话本子和戏本子都脱离现实,但是百姓爱看啊,看看书坊里的畅销书,正常世界观的话本没几l个人爱看,非得有个狐狸精出现才够吸睛。
写故事这事儿他有经验,听他的准没错。
周青松听的一脸复杂,“景哥儿,你写过?”
苏景殊哼了一声,“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些唱戏的说书的拿我的名号来写戏本话本,还不准我参考参考他们的本子是怎么写的?”
“人家用的是包大人的名号,你只是个凑数的。”周青松怜爱的拍拍他的脑袋瓜,察觉到小同窗的表情逐渐危险于是立刻改口,“用我们景哥儿的名号也不打招呼,下次去勾栏瓦舍看戏听书得找他们说理。”
“得了吧,包大人都没管我管什么,显得我多小气似的。”小小苏嘟囔道,“被编进戏文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如今我苏小郎的名号在京城百姓中比
我爹我哥还响亮。”
现在可多人进勾栏瓦舍不听三国五代,找位子坐下后就扯着嗓子喊他们要听“苏小郎孤身奇袭无忧洞,包青天运筹帷幄显神威”,厉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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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松:???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节?”
苏景殊眼神飘忽,“那些说书人良心发现了呗。”
周青松:……
听这心虚的语气,再加上刚才他说有经验,本子八成是这小子亲自写的。
“好吧好吧,是我写的又能怎样,说书先生又不知道写话本子的苏小郎和话本子里面的苏小郎是同一个苏小郎,而且我又没傻到直接署真名。”小小苏挺直腰杆,“以后请叫我西岭居士。”
周青松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纸笔塞进他怀里然后煞有其事的作辑,“西岭居士,在下这厢有礼了。”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小小苏抱了满怀的纸笔,隐形的尾巴翘的老高。
白玉堂百无聊赖的坐在花园凉亭,看到俩人短短几l步路走了那么久都没有走过来又是一声长叹,“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苏景殊笑的眉眼弯弯,“我在教青松兄怎么写话本子。”
周青松拍拍衣摆不存在的灰尘,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在想要是把我家的案子写成话本子,我哥会不会和我断绝关系。”
苏景殊脚下一个踉跄,“要不还是算了吧。”
柳家和颜查散是自作孽不可活,周家大哥却是纯纯的受害者。
要是别的事情还能和大哥商量商量,这事儿涉及到绿帽子,他感觉大哥应该不会愿意宣扬的人尽皆知。
小小苏看着被兄长拉扯大的傻白甜,煞有其事的拍拍他的肩膀,“青松啊,就算想写也要提前问问大哥的意见,不然大哥骂你恩将仇报你可别来找我哭。”
写有原型的故事要找当事人要授权,魔怔人那边可以略过,正常人不能再受二次伤害。
别人写故事怎么样他们管不着,他们自己写的时候得注意。
尤其受害者是亲哥,给亲哥留点面子吧好弟弟。
周青松缩缩脖子,“我也没说一定要写,你说的,就算写也不会让你看出话本子里的人物是我哥。”
苏景殊一脸“我懂我懂我都懂”,“回头有机会问问李县令和张夫人愿不愿意让你将他们的事情写成故事,如果他们二位和你哥都同意,你就可以开始动笔了。”
周青松咧嘴笑笑,“从现在起,你可以叫我东林居士。”
他叫青松,他哥叫青柏,他们兄弟俩两棵树正好凑个林字。
西岭居士和东林居士,只听名字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不寻常。
苏景殊:“啊?”
他的西岭是暗戳戳跟二哥的东坡和三哥的东轩打配合,不是和傻白甜的东林啊。
早知道这样他也取东字辈儿了。
周青松:“嗯?”
他的名号怎么了?有问题吗?
苏景殊摇头叹气,“没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东林东林,还和东林党重名了。
不过没关系,他们现在是北宋,问题不大。
他哥现在还没号东坡和东轩,没准儿将来哥哥们随他号西坡和西轩呢?
小小苏想想后世那些“东坡居士”“东坡肉”“东坡肘子”“东坡鱼”等众多“东坡XX”全部变成“西坡XX”,搓搓胳膊打了个哆嗦。
别了别了,顺其自然就好。
后世的广大群众有没有意见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听不习惯。
白玉堂听他们乱七八糟的说着要写话本,兴致勃勃想要加入,“话本里有没有锦毛鼠白玉堂?”
加入不是他自己动手写,而是让俩人写话本的时候多给他写点高光戏份。
坊间讲包青天的时候都会带上展昭和公孙先生,他在这上面已经矮了一头,正好让这俩会写话本子的帮他补回来。
苏景殊拍拍胸口,“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周青松笑呵呵,“刚才谁说‘苏小郎孤身奇袭无忧洞,包青天运筹帷幄显神威’来者?孤身,话本里的苏小郎是孤身一人呢。”
白玉堂眯眯眼睛,“景哥儿?”
苏景殊立刻反驳,“那只是其中一出,后面还有‘锦毛鼠神通广大入敌巢,苏小郎过目不忘画舆图’,五爷的戏份在后面,还是重头戏,不是没有!”
他那么光明磊落,像是会抢小伙伴戏份的人吗?
回头就把新故事里这家伙的戏份砍掉!
凶残.jpg
白玉堂不知道他离开京城这么些天京城的说书人都说上他的故事了,迫不及待想去京城逛勾栏瓦舍。
以前的说书人可能在讲到陷空岛五鼠的时候带上他锦毛鼠白玉堂,但是那些都是江湖传闻,只有江湖人在意,百姓听听就忘了。
现在他锦毛鼠白玉堂和开封府的包青天出现在同一个话本子里,碾压御猫展昭指日可待。
大喜事儿啊!
白五爷嘚瑟不已,然后期待的问道,“景哥儿,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现在出发怎么样?五爷带你回京,天黑之前肯定能进城。”
苏景殊:!!!
“别别别,不用不用,真的不用那么急。”
他肉体凡胎,不想让五爷扔着玩儿,申请用马车慢慢回京。
今天已经晚了,他还没和二伯打招呼,现在走太仓促,不如多住一晚明天再走。
晚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进城直奔茶馆戏院找说书先生点想听的戏,通宵听同一出戏都没人管他。
现在就算了。
五爷实在想听的话,去祥符县的瓦舍看看有没有西岭居士写的《包青天大破无忧洞》,祥符离京城那么近,京城瓦舍大火的话本子这边应该都有。
“五爷出去转转,咱们明天回京城。”白五爷扔下一句话立刻消失,风吹过有树叶落下,五爷飞过又把地上的树叶子全卷了
起来。
苏景殊看着一溜烟儿跑远的白吱吱,心道动画片果然没有骗他。
飞速前进会留下一连串儿的痕迹,和白吱吱飞身离开后的情况一模一样。
周青松收回目光,“景哥儿,我们明天离开?”
“明天离开。”苏景殊将怀里的纸笔全塞过去,“我去书房和二伯告别,顺便打听一下牢里那些人怎么处置。”
离开归离开,故事结局不能不问。
冯君衡杀人肯定是死刑,卷宗送去刑部复核也复核不出什么,等过些天审核完毕就能推出去斩首示众。
杀人者死,颜查散和柳家人虽然弄得他们满肚子气,但却罪不至死,应该连流放也够不上。
苏涣想起来牢房里的柳家人和颜查散就头疼,“虽然他们延误审案时机还推无辜之人顶罪,但毕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罚的太重不和律法,打完板子在牢里关两个月就能放出去。”
苏景殊遗憾的摇摇头,“牢里的狱卒们要可怜了。”
天天和那一家子待在一起怕是得疯。
关两个月就放出去也好,牢里的狱卒不用再受精神污染,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的所作所为传遍祥符县,柳家人那么注重名节,虽然是薛定谔的名节,但是估计也没脸再在祥符县住下去。
冯君衡被斩,冯夫人和柳洪已经撕破脸,俩人出去后大概率是分道扬镳。
至于颜查散,只要不牵连书童雨墨,他娶不娶柳金蝉都、额、还是娶了吧,免得祸害正常人。
五爷派人去武进县送信,半个月左右金家就会来人接雨墨回去顺便处理此事,到时颜查散的所作所为还能在家乡再宣传一波。
嗯,他值得。
苏景殊摇头晃脑,不介意推波助澜加把火。
他写这些和学习无关的话本子速度非常快,写完就送给雨墨和金家人看,让他们回乡复述也能兼顾所有细节。
金家是当地大户,话本子是现成的,免费赠送,他们回去找说书先生满城表演没问题吧?
计划通,就差动笔写故事了。
小小苏和他们家二伯说了书童雨墨的事情,县衙地方大,让可怜的小书童住到金家来人不成问题。
苏涣知道颜查散身边那个小书童,只是有些舍不得刚来几l天就要走的小侄子,“景哥儿不在祥符多待几l天?”
这几l天他忙着审案没空带小侄子出去玩,如今案子已经步入尾声,他收个尾就能腾出空、好吧、县令要管的事情既多又杂,他也不确定柳家的案子结束后会不会有其他事情找上门。
马上就是吏部考核,他还要整理来祥符县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每年办多少大案多少小案平反多少冤案都要整理在册,若是吏部问话答不上来,这么多年干了相当于白干。
好吧,趁锦毛鼠白玉堂能护送他回京就先让他回去,过些日子回京述职到离京赴任之间会有近两个月的空闲时间,到时唠家常也来得及。
柳家的案子是命
案,他得等案子尘埃落定才能进京述职。
苏景殊嘴巴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三言两语就让无精打采的二伯恢复了精神气儿。
现在只有他们爷儿俩,等到了京城还能带上他爹,比起他这个侄子,想必二伯更喜欢和他爹说话。
臭弟弟明明没有官职差事也不肯来祥符探望兄长,翅膀硬了是吧?
小小苏笑的促狭,已经能想到他们家二伯进京见到他爹会是什么场面。
要是他去他哥所在城池的附近游玩却不去看他哥,他哥能一天三顿不间断的写信骂他,二伯和爹关系那么好,肯定和他们兄弟间差不多。
二伯!你弟不是没空出城,他就是犯懒不想出远门!
俩儿子都考中了进士他却没考上,他不好意思到祥符见同样进士出身的哥哥!
快到京城教训弟弟!
等二伯到京城述完职闲下来,他一定睁大眼睛看二伯怎么教训弟弟,然后和远在河南府当差的哥哥们分享快乐。
苏景殊想的开心,却不敢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他怕到时候他们家二伯说漏嘴害他吃藤条炒肉。
正好这次和白吱吱一起回京,回家后请白吱吱再去把那些藤条弄断,他愿意用一场高光戏份来换。
不是他吹,他现在可是京城的新晋流量写手,那本《包青天大破无忧洞》非常受欢迎,比同类型的话本子卖的好的多的多,信他绝对没错。
第二天一早,小小苏坐上回京城的马车,挥挥手告别他们家二伯还有和他方向相反的同窗,然后郑重其事的对主动扛起驾车重任的白五爷提出交易。
白玉堂瞥了他一眼,“不干。”
臭小子太欠揍,没有藤条还不得翻天?
苏景殊可怜兮兮,“五爷,求你了,十场高光戏份怎么样?”
“成交。”白五爷伸出手和他击掌。
他不想答应的,但是十场高光戏份太诱人,他实在受不了这个诱惑。
藤条随时都能买,大不了苏家以后买藤条的钱他来出。
两个人达成交易心情极好,连带着马车都透着荡漾的气息。
白玉堂先把苏景殊送回家,他自己连家门都不进,直接拐去最热闹的瓦舍听戏。
祥符的说书先生说的甚得他心,京城的说书先生应该会更厉害,等他挺过瘾了就找几l个说书先生去松江府和金华府说,务必让亲戚朋友都知道他白玉堂如何协助包青天办大案。
别的案子他没参与不做评价,单单无忧洞这个案子,在说书人嘴里他绝对比展昭出彩。
景哥儿就是给面子,没白疼他。
臭小子能考上太学就是厉害,他的写的东西受欢迎非常合理,字里行间很能调动情绪,再加上说书先生的改动,观众明知道是假的也会心潮澎湃。
这就叫专业。
小小苏挥挥手谢谢白五爷送他回家,然后扭头直奔主院。
爹啊,娘啊,孩儿这次受大罪了。
然而主
院一个他要找的人都没有,家里只有仆从在,他爹他娘他姐全都不在家。
程夫人和八娘出去忙生意,老苏趁着秋高气爽出门赴宴,家里最小的娃放假出去玩不在家,大人们总算可以放心干自己的事情了。
小小苏:QAQ~
回来之前应该和家里打招呼的,一声不吭回来就会变成这样,跑遍全家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然后,苏小郎就等到了消息灵通的赵大郎。
赵仲针回到开封府后全程跟完念奴娇一案,迫不及待要找小伙伴分享快乐,苏景殊同样着急和人分享祥符县的炸裂经历,两个人一拍即合,找个台阶就直接蹲那儿。
首先发言的是赵大郎。
赵大郎清清嗓子,两眼亮晶晶的将案件后续讲给小伙伴听。
开封府的权力大,念奴娇的案件送到刑部审核完也是同样的结果,胡西霸等恶霸斩首示众,其余地痞流氓要么流放要么在牢里服刑,那些被救出来的女子也有京城各大慈幼院帮忙安置,不会让她们再受欺凌。
张银花杀人事出有因,包大人法外开恩赦她无罪,李城南身为县令却失职不察,吏部考核肯定是末等,但也只是贬到偏远恶州当差,如果将来当官有长进还是有希望回京城的。
恶人有恶报,可怜人也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么不算是皆大欢喜呢?
小小苏听完海豹鼓掌,包大人威武!
铁钉杀人之案已经过了明路,张夫人的心病除去,身体应该也能好很多。
李城南被贬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要是官就有俸禄,足够他们夫妻俩过的很好,再不济还可以找家里接济。
张夫人没有娘家人,李城南背后还有一大家子能救济他。
夫妻二人没说开都恩爱成那样,说开之后只会更加恩爱,毕竟不是颜查散和柳金蝉那样的魔怔人,李城南和张夫人离京去偏远恶州也不会影响他们俩的感情。
“殿下,李大人和张夫人还在京城吗?”苏景殊问道,“我和同窗想将中牟县的案子写成话本子,他们两个如果还没有离开,我找时间还要去拜访他们。”
“在在在。”赵仲针就知道他的小伙伴很会玩,当即表示他也要一起去,“什么样的话本子?我可以看看吗?”
他和他弟都是勾栏瓦舍的忠实观众,好话本他们肯定不能错过。
“还没开始写呢,张夫人和李大人不介意我们再动笔,不过三五天之后可以给殿下看另一个话本。”苏景殊开始分享他的经历,“可惜殿下没有跟去祥符县,不然就能亲自看到那些脑子有坑的家伙。”
相当炸裂!相当离谱!相当让人无法理解!
小小苏连说带比划,“真的,要不是柳洪不知道缠足裹脚,他可能直接把柳金蝉的脚给裹上不让她出门。”
薛定谔的名节,这时候是看重。
赵仲针挠挠头,“可是小郎,别院好像真的有宫人缠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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